“小姐,”霜凌进门来,手上拿着封信笺:“这是管家派人送来的,说是江南筱州来的信。”
江南筱州,那就只能是苏家了。
霜凌将信笺放在桌上,端了鸡丝粥过去给苏锦烟喝,嘟哝道:“之前小姐和离离开上京,是死是活苏家也没人来信问一问,现在得知小姐生了孩子在璟国公府站稳脚跟,这些人就巴巴的闻风赶来,实在太气人。”
“怎么会没人?”苏锦烟靠坐在床头:“苏六爷不是人吗?”
“哎,”霜凌急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指老爷还有夫人和太夫人他们。”
“那些人我又不在意,来不来信又有何关系。”
“哦,那适才的信小姐要不要看?”
“拿过来吧。”
正如霜凌说的一样,苏家得知苏锦烟不仅被皇上封为‘钦德夫人’,还在璟国公府生了一男一女,顿时觉得苏家无限荣光,便打算动身来京城参加这场满月宴。
写这封信的时候人已经在路上了。信里不止写了这些,按苏正昌的意思,也就是苏锦烟父亲的意思,来了之后就不准备回去了,打算在京城住下,信中还提到苏锦芸如今也要议亲,届时让她给相看个勋贵人家。
苏锦芸是苏锦烟的继妹,两人算不得亲厚,甚至还有些嫌隙。彼时苏锦烟和离,吴氏还吹枕头风想将苏锦芸送来国公府当填房。
苏锦烟毫无波澜地地看完这封信,然后交给霜凌:“你将这封信送去给苏六爷。”
苏穆知是苏家最拎得清的人,定然知道如何把这些贪婪之人拦在筱州。
苏锦烟吃过鸡丝粥后下床活动,如今她正在坐月子,连门也出不得,窗户也被丫鬟婆子们关得密不透风。
“孩子们呢?”她问。
“奶娘刚刚喂了奶,这会儿已经睡了。”
“我去看看。”
苏锦烟正要抬脚,外头婢女过来禀报说婉仪公主来看她了,于是苏锦烟又回到内室换身衣裳。
婉仪是她生了孩子之后第一个来看她的,当然,若是别人苏锦烟也不一定会见。
才换好衣裳婉仪就进门来了,笑道:“我来看我的干儿子和干闺女,在哪呢?”
“在西边暖房呢,”苏锦烟故意板着脸:“既然不是来看我的,那就不送了,你自个儿出门去见你干儿子干闺女吧。”
婉仪哈哈大笑,走上前来打量她:“真是稀奇了,你怎么生完孩子之后一点也没变?”
“不对,”婉仪突然神情凝重:“仔细一看还是变了。”
苏锦烟顿时也紧张起来,摸着脸迟疑地问:“哪变了?”
婉仪将她推到镜子面前:“来来来,你自己看看,镜中美人这身段,曲线婀娜妖娆。还有这脸蛋这皮肤,白白嫩跟蜜桃儿似的一掐就能出水。怎么就变得这么好看了呢?”
苏锦烟剜她一眼:“你是过来拿我寻开心的?”
苏锦烟问:“看你今日心情不错,定是遇到好事了,快给我说说。”
婉仪公主在对面椅子上坐下来,从盘子里挑了颗果子吃。
“尉迟瑾对你很宠啊,连果子都是从南边快马送来的鲜果。”她咔咔嚼了几口,才说道:“也不算什么喜事,就是吧”
婉仪公主不大确定地说:“我跟他好像和好了?”
“你的那个金吾卫小郎君?”
“对啊,”婉仪说道:“我昨日乘马车出城,结果马车不小心掉坑里了,正巧遇上了他。我当时也只是想试探一二,谎称自己腿受伤,结果你猜怎么着?”
苏锦烟津津有味地等着下文。
“当时还有他的几个属下和我的仆从都在呢,他二话没说就把我抱上了他的马。”婉仪甜蜜回忆:“他一路带我出城去了清灵寺。”
“你腿受伤了不是该带你去医馆吗,为什么带你去清灵寺?”
婉仪公主忍笑道:“他学坏了,一开始就看出我是装的,所以将错就错把我带走了,我们在清灵寺待了一整天。”
好家伙,一整天。
苏锦烟八卦兮兮地问:“你们不会是”
“想什么呢?”婉仪义正言辞道:“谢景桓可是皖南世家大族的子弟,一家子都是非常周正保守之人。他从小受严格教导,极其守礼,刚开始跟我好的时候,我拉他的手他都脸红呢,唯一最做的最出格的事恐怕就是这次众目睽睽将我抱上马了。”
谢景桓是个小乖乖,申已年的探花郎,文武兼备。因为长得唇红齿白的,且皇上跟谢家祖上还颇有些渊源,便对谢景桓格外照顾,年纪轻轻就被封为金吾卫右卫将军。
“所以啊,”婉仪公主有点苦恼:“我们都在清灵寺待一整天了,应该算和好了吧?”
“这怎么说?”苏锦烟不解。
“他那天是去找主持大师借经书,我们在寺里可谓是形影不离,”婉仪道:“但是吧,他虽然没有赶我走,却一整天都对我爱答不理的,我心里没底啊。”
闻言,苏锦烟笑出声,这个谢景桓还真是有趣。
“你说,我要不要写封信去问问他是何意?”婉仪问。
到底是不是要跟她和好啊?如果是,那她婉仪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