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北叹道:“我还以为卿安不肯同舅舅说话了,是舅舅不好, 弄丢了卿安。”

“是我自己不好。”小皇帝抽了抽鼻子, 他还是有点想哭, “舅舅我还是不想回去做皇帝。”

哪怕阿糯姐姐同他说的那些话,可是想到回去宫里,没有阿糯姐姐,萦儿姐姐,沈焕哥哥,沈爹爹,沈阿娘,没有沈小狐,再不可能想吃甚就吃甚,宫里的日子看着光鲜亮丽,可他平日想多吃几口自己想吃的都不成,就会有宫婢在旁边提醒着。每顿膳食之前,还会有繁琐的验毒程序,那些膳食,入口早就凉了,凉了的膳食又有甚好吃的,阿糯姐姐便是一碗最普通的煎豆腐都别有滋味。

“卿安。”裴叙北声线柔和,“我想沈家小娘子应该同你说过许多许多贴己话,卿安也该知晓你不回京,接下来这天下都要变,民不聊生,沈家也会遭难。”

“舅舅,那是阿糯姐姐,莫要喊她沈家小娘子。”

裴叙北轻笑,没有去纠正外甥的话语。

那沈家小娘子,与他才是同辈分,他也只是年长她几岁而已。

但外甥想唤她什么便唤作甚吧。

“卿安当时怎么躲开宫人溜掉的?”

小皇帝闷闷道:“我是做了万全准备,还藏了不少金叶子在身上,待宫人们带我出去玩时,我从那酒楼的二层阁楼的窗棂溜出去的,我知晓舅舅在边关,又想着带着金叶子,定能安全寻到舅舅,先走的水路,没想到那船夫见我用的是金叶子,夜里将我的金叶子全部偷了去……”

他还在船上闹腾了番,根本无用,谁也不可能把到手的金叶子还给他。

到了地儿他就被赶了下去。

之后本来是打算租辆马车,寻个车夫,送到他边关。

可是没了银钱,马车自然租不起。

他只能躲在一群去边关的商队的货舱里。

商队夜里整顿歇息时,他就偷偷溜出去找些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