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再也坚持不住,猛地扑过去抱住儿子嚎啕大哭起来,“儿啊,娘的靖水,娘可算是找到你了。”

朱余良有些无措的看着扑在他身上的妇人。

杨翠忍不住上前去拉扯顾夫人,“你这妇人怎么回事啊,你抱着我儿子喊什么儿子,他是我的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后背的胎记,我生他时候就有,腿上的烫伤也是他小时候我不小心把水泼在他身上导致的,你们自己没孩子啊,跑来我们家抢孩子。”

顾夫人一把被推开,她本就激动的浑身发软,现在被拉开后,直接瘫软在地。

朱余良低头看着地上的妇人,心中升起难以喻言的心疼。

顾隆中急忙将妻子扶起,生气道:“你们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推人。”

杨翠继续骂道:“呸,你们要是再敢来抢我儿子,我何止推人,还要打人。”

县太爷沉下脸,“杨翠,我们是来查案的,你再动手,就直接抓你回官衙了。”

杨翠拍大腿哭道:“大人,可是他们要来抢我的儿子啊,我自己丢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儿子,他们却说是他们儿子,现在要把我儿子抢走,你们说这是你的孩子,就凭胎记跟烫伤?胎记跟烫伤都是最稀奇平常的事儿,十几个孩子里头说不定就有一个有胎记或者烫伤的,那我只不是能随便拉个有胎记和烫伤的孩子说是我家的。”

顾夫人捂着脸哭道:“可他同我长的如此像,我儿腿上的烫伤是他幼时围着炉子转,撞上了炉子上的水壶,半壶水都泼在他的腿上,是在小腿这个位置,烫伤大概这么大块。”

顾夫人说着,蹲下身子颤着手在朱余良左腿烫伤的位置比划下,还有烫伤的大小也比划了下。

都正跟朱余良腿上的疤痕位置和疤痕大小是一样的。

朱余良这会儿眼眶泛红。

他并不是对幼时的记忆一点都不起来。

他隐约知晓,自己并不是爹娘的孩子,他不是没想过去找亲生爹娘,可那时候太年幼,过去十几年,他到底不记着自己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只隐约记得家门前的青石小路,还有家中浓郁的咸香的味道,还隐隐约约记得被人逼迫不许他记得自己姓名,被两个妇人使劲抽打的事儿。

甚至很多时候,他连这个记忆都快模糊掉,每每这时,他都告诫自己,不能忘,如果忘记了,他就再也无法知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