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些话,没法心平气和。
倪芝回家,就戴上耳机整理访谈音频,形成文字,之前只整理了一部分精华,现在把脚注和页码都对应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白天刚碰见沈柯,晚上倪母就盘问。
她拿了盘儿苹果,为昨天解释两句。
“我听说,沈柯去哈尔滨找你了?”
“不是,”倪芝说,“他出差,顺便见了。”
倪母板起脸,“你给我说实话,现在到底有没有对象。”
倪芝摇头。
倪母松了口气,“我知道你这脾气,想找个条件特别好的呢,你也难,人家不带惯着你的,又倔又硬。找个条件一般的,我也不甘心、“
“你别觉得我势利,我之前也是觉得他自己创业,太能折腾,你俩分手闹脾气,我没拦着。后面看这孩子一点一点做的有起色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干嘛便宜了别人。”
“我们现在已经没感情了。”
“姑娘,”倪母拍了桌子,“你青春期呢?你说啊什么是感情?”
不知为何,所有人说的都是这句话,感情不重要。
倪芝问,“你从哪儿听说的,他去见我?”
倪母嘴硬,“你管我哪儿听说的?”
和倪母吵完一架,倪芝看了眼电脑,直接扣上。
窝在床头给陈烟桥打电话。
“烟叔。”
“嗯?”
他似乎在外面,还有猎猎的风声。
“你还没回去?”
陈烟桥把浆糊刷子搁回去,好在还没开始刷,老灶已经关门了,他站在黑乎乎的玻璃门外,手里捏着张纸。
“没,我收拾店里,晚点说?”
“嗯”倪芝听他声音,又平静下来,觉得家里的事情好像也没那么烦。
零下三十度,他接电话的功夫手就有些麻木。
重新把浆糊刷子刷了一通,把一张白纸贴门上。
告示。为庆祝春节,本店于年二十九日起暂停营业一周,不便之处敬请谅解。
他白天去小红仓买,打印了两张纸。
一张,把大伟的收款二维码换了,换成他的。
第二张,便是这个过年通知。
往年这个时候,老灶都正常营业。
因为过年忙不过来,刘婶儿的男人在外地打工,都会提前几天回来,跟他们一起干活儿,他们两口子都在店里,干活儿也安心,陈烟桥按高工资给他这么几天。
所以第二天大伟看见这两张纸,差点没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