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九九还没过完,路上冰没全化,远没到洗外套的时候。看得出来,陈烟桥嘴上不说,接她时候神情似平常,却是盼着见到她的。
回到陈烟桥家里,倪芝就知道他的看似平常,是自己想错了。
连灯都来不及开,她的行李箱胡乱被丢墙角,她人也被腾空抱起来顶墙上。黑暗中碰到他年久失修的鞋架吱呀吱呀响,似乎悬在门边儿上刮外套和围巾的钩子也被碰出声响。
倪芝八爪鱼一样攀着他,怕给他碰散了,又怕他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压得他腿疼。
可这种疲惫感异常让人沉醉,她迫切地想听见他的喘息声,在发顶,在耳畔,在唇间,在颈窝。
喘息声伴随着他胡子扎人的质感,和温润的唇瓣。
倪芝忍不住去寻他的喉结,周围还是胡茬,突出且滚动,去吻喉结中间的浅浅沟壑。
两人进到房间,才摸索到电源开了灯。
陈烟桥摸了把她的脸,眉头一跳,去看自己的手。
随后僵住,叹了口气,把她整个用被子包起来,窝进怀里。
倪芝愣住了,察觉到他的懈气儿,刚想问他怎么了,便察觉到自己腿间,不同于情动的汹涌。
倪芝开口,“对不起。”
“没事,丫头,”陈烟桥揉她长发,声音仍是闷的,替她拿了衣服进被窝,“别凉着。”
她还要安慰他,陈烟桥比她先缓过来,气息平稳起来。
他眼角含笑,“所以说,人永远不知道,情.欲和意外哪个先来。”
倪芝心头震动。
她喃喃道,“烟叔。”
两人都明白对方说的什么,确定关系的那天晚上,陈烟桥曾说过的那句话还依稀在耳畔,搅得她心痛。
“我爱过她,我才比谁都明白。人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那时候的陈烟桥,哪像今天说得这般轻松,跟以前那种自欺欺人式迥然不同,自嘲式地安慰她,释然且爱她爱得没有以前的包袱感。
倪芝探究地看他,陈烟桥那双写满故事的沧桑眼,亦坦然相对,任由她细腻的手抚上他粗糙的下巴,轻柔地又不可抗拒地掰着他对视。
她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他的爱意更胜往昔。或许是两个人感情经历那么多磕碰水到渠成,或许是见她父母意识到的责任感,或许是这段时间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为她变了许多。
陈烟桥吻了吻她,“没什么,我不想再后悔了。”
陈烟桥说这句话时候,嗓音格外性感,“我后悔,没早点跟你上床。”
“我后悔,以前那么多话,不早点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