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施主求什么?”
还能求什么,她只记得陈烟桥跟她说过的话。
“平安喜乐,两个都是。”
倪芝落笔写名字。
写完陈烟桥的名字和生辰,那个沙弥低头仔细看了看,念了几遍,“陈烟桥。”
“怎么了?”
“眼熟,这位施主名字别致,我应当是见过。”
倪芝点头,“他以前在这里供过往生牌。”
“哦,”沙弥一副恍然模样,“我知道了。”
他去翻了翻簿子,找到陈烟桥的那一条记录,“他供的往生牌,两年多前到十年期了,我联系不上。”
沙弥仔细看了看簿子上的记录,写的亡妻和有些犹豫,“施主是他的……?”
倪芝没多说,“朋友。”
“我替他续上吧,可以吗?两块往生牌,都再续十年吧。”
沙弥又是一声佛号,“施主是积了大功德。”
他去后院找了许久,很和善地笑了笑,说还好他留着,想着陈施主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不会想他们擅自处理。
功德是大功德,倪芝没想到寺院走一趟,倒是破财了,不知能换她多少心安。
想起来以前陈烟桥还告诉她,给未出世就死去的孩子取名陈鱼儿,是词牌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他也会有放下执念的一天,可惜总在和她的离别后。
钱媛建议她,想不清楚,就去以前有陈烟桥痕迹的地方走走转转。
走到中央大街上,冬日的阳光倦懒,游人如梭,街头作画的人似乎换了一茬。
倪芝以前就不熟悉他们,只记得那几个,有些人似乎还有些隐约的印象,目光停留片刻,他们便开口揽活。
倪芝摆手离开。
到附街街口回望,阳光停留在谁的画笔尖,晃了她的眼。
没有陈烟桥的影子啊。
她要走之前,想了想,沿着记忆走到一间不起眼的小店前。
还好,招牌青锈纹身店还在。
当年就是在这里啊,陈烟桥明明待她冷淡至极,却来看她,隔着帘子跟她说了几句话。那时候,她早喜欢他了,他也一样吧。
倪芝站在店外瞥了眼,没人。走到店门口,听到里面对话。
有婴儿的啼哭声,莎莎姐哄她的哼唧声,还有骂棒球帽的声音,“哎哟,让你把奶粉别冲那么烫,她又嗷嗷哭,你听了能好受啊?”
“我知道我知道了,来我抱抱。”
“你抱个屁啊,整天咯人扒拉的,起开起开。”
“宝贝儿,别这么大火啊。老公不抱她,抱你好不。”
“滚。”
这声滚已经带着笑意了。
倪芝不自觉地抿唇笑了。
漫无目的地闲逛,好像走到哪里都是往事。
到傍晚时分,倪芝又站在老灶门前。
上次回来,是跟钱媛她们吃饭,她还瘸着,没来得及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