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预想中被自己的鲜血溅了满脸的感觉并没有来,袭来的是右后脑强烈的钝痛。
女孩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没有多少人能够用肉眼看清这瞬间发生了什么,但帕特丽夏诺尔斯除外。
观众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尤金调动着全身力气将右手的匕首送了出去。但是女将看到的,是尤金在匕首吻上喉咙的前一秒生生地扭转了身体,将一直放在身后,用左手所持的金属棍甩了出去。
为了保障这一击的速度和强度,尤金故意在右手刺击时将整个人的正面转往了左侧,然后策动了腰腹肩膀,迅速地,爆发式地往反方向发了力。
这是薇诺娜无法预料,无法阻挡,无法承受的一次攻击。
而这么做的代价,是尤金让那把还没入在他身体里的刀,生生地在腹部掏出了一个孩童拳头大小,边缘血红的窟窿。
金属棒和匕首都被尤金松手丢在了地上。他舔了舔嘴唇,右手带着些颤抖,把那柄砍刀缓慢地从自己身体里拔了出来。
早在尤金弄清楚了女将意图的瞬间,他便给女孩设下了一个小小的局。
对话时念旧的表情,告别时软弱的动作。再见面时不合适宜的祝福,面对战斗时不似以往的态度。不合逻辑的武器选择,和无法招致胜利的防守态势。
这些有意无意的细节,都是为了让薇诺娜坚信,自己没有半点杀她的心思。
而坚信的假设在被推翻的瞬间,正常人都会出现迟疑和破绽。
他也只需要一个破绽。
他不想从一开始就用实力和薇诺娜拼得你死我活,因为他知道这女孩或许宁肯死在他手上都不愿服输。他更不想用感情感化她,因为这对任何一个习惯了战场血腥的战士来说,即滑稽,又小看。
他只想快速的,不节外生枝的,在不杀薇诺娜的前提下,切实地击败她。
他做到了。
——终场的笛声响起,角斗场上方的投影荧幕向观众宣布,主赛场第一轮,由尤金·帕尔默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