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秒,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极为短促的警报。这声警报的持续时间少于两秒,快得像是某种幻觉。这或许是广播系统出现了故障,因为在警报之后,已经过分响亮的乐声居然再次拔高,到了会让人类得耳膜疼痛的程度。
刹那嘶了嘶牙,一手堵住了右耳,左腕翻转过来,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那里的终端——原本满格的信号瞬间消失,他发出的上一条消息依旧是未读状态。
小匠人皱了皱眉,干脆放弃一般的举起了手,用力地捂住了两边耳朵。越靠近出口,他身边的人流便越少些,此时与他相逆的众人都和他做着相似的动作,表情十分茫然。
他担心着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尤金会合,没有仔细观察着这些人的动作,也错过了这些人忽然转过身来,和他变为同一方向快速奔跑的瞬间。
在终于看得见出口的地方,刹那的眼中也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二十岁的青年脸上不自禁地浮现出笑脸,脚下的步履下意识地快了起来。
尤金先生如往常一样爱穿黑衣,手中是那个不离身的行囊。他的面容在看到自己时像是松了一口气,却紧接着露出了绷紧到极致的表情。
尤金先生在对着自己大喊。是因为自己偷跑而生气吗?刹那不由得停了停脚步。
尤金先生闭上了嘴,脸上的表情是难以形容的可怕。在将手伸向行囊的同时,尤金先生以非人的速度向着自己飞奔而来。
虽然耳朵会痛,刹那为了保持帅气的形象,还是慢慢地放下了手。掩饰着做错了事的心虚,他一边挺直了胸膛,一边对着尤金先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在下一秒,远超人类想象的锥心疼痛自胸口传来。
震耳的乐声中,他的耳朵已经丧失了听音的能力。之所以能够感受到撕裂的声音,是因为他的身体就是被捅穿的对象,震感透过他的血肉肌理骨骼,直接地传导进了他的大脑。
“欢?”
刹那奇怪地发出了一个短音,虽然这个声音他自己也听不见。他低下头,一只有着尖锐指甲的手正自后向前穿腹而过,然后在他无法理解的同时握成了半拳。
这是怎么回事?在巨大的疼痛中,这样的思考长得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然后马上就被打断了。
因为那只拳头随意地抓住了一把他的内脏,然后从来时的那个孔洞,将他的内里掏了出去。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