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几乎被怪物们瞬时遮罩,然而它们近身的速度在来到尤金身边时却忽然变得滞涩,暴长的指甲缩短了两寸,就连口中的獠牙都回缩到了正常人犬齿的长度。
尤金毫无感情地笑了笑。
遗产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
如果他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一柄武器,那么就让他来完成自己的使命。
……
在祭典城混乱的最中央,是一个穿着撒格朗少将制服,却依然平静警醒的身影。和奔驰和屠戮中的怪物不同,他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昭示了他的理智。铁面具遮罩了这个人的上半边脸孔,一头干枯的半长白发飘散在风中,他踏过尸体和血泊,仿佛走过夏日宁静的山间。
在到达了祭典城中央壮丽的大理石喷泉时,他站定了脚步,望向了变了色也变得浑浊的池水。
——“这说穿了只是要去演一出戏而已。需要大张旗鼓地为死人准备喷泉这种道具吗?”
他的同僚曾经这么诘问他。当时他给出了一个官僚式的,对方无法反驳的理由,但他实际上的所想,仅仅是——这些可怜的人啊,让他们在为大义献祭前,看看美丽的景色罢。
在这样高高在上的怜悯里,少将侧过了头。从远处送入他耳际的声音里,他听见了他的从属者们的啸叫。这些声音告诉他,有人正在以人类的肉身屠戮着撒格朗的士兵。
这实在不符合常理。男人往后退了两步,旋即加快了步幅步速,向着某处飞奔而去。
……
已经变成血人的尤金站在原地,胸膛起伏着。怪物们散落的头颅和四肢落在他的脚边,他的右手上也多了一条覆盖了整条小臂的,深可见骨的新鲜抓痕。
他低下头去,想要扯下t恤的下摆进行包扎。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人逼近的脚步。
能听见脚步声,说明这个人不是怪物——尤金出刀的速度因此放在了可以收回的程度。
然而在看清来人的容貌时,一种荒谬的熟悉感却顿时充斥了他已经空白了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