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到话还没问出口,梁辰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有恼怒有悔恨,多的还是难受,但他什么都没说,到最后只挥挥手罚了一杯酒就出去了。
气氛陡然沉下来。
汪洋这才明白,他以为小半年过去了,说不上彻底忘了吧,至少梁辰也应该把梅景放下了。年轻人么,分分合合是常态,谁不是边走边往前看的呢?谁也不会真离不开谁。
谁知道梁辰这个坎还真就过不去了。
不能提。
许文远安慰了汪洋几句,去找梁辰。
他站在两百米开外的山头抽烟,周围很安静,只有黑黢黢的群山和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脚下是摸不着边的万丈悬崖,鞋头蹭两下,石子儿裹着泥就咕噜噜往下滚。
梁辰这段时间俱乐部办得还挺顺利,也认识了不少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遭,学校里的那些尖刺就一点一点被磨平了,圆滑不少,成熟不少,脾气也收敛不少,朋友自然就多了。
这都是被逼的,都是成长的标志。
他本来就长得挺俊,话又不多,活也好,寸头看着野性又帅气,相当符合时下大部分年轻人的审美。外加他行事风格变了,所以这阵子对他有意思的还真不少,男男女女都有,这还不包括想主动给他介绍对象的,今晚汪洋也有这意思,他看出来了。
他们都是好心,不想他一天天沉沦。
但他自己不愿意出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成熟沉稳都是假的,他内里就像是冬天湿了的那盆炭火,再点再点,也燃不起来了,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许文远丢了支烟给他,梁辰一看:“哟,还爆珠,这么秀气?”
许文远笑说:“骗我弟的,他不喜欢我抽烟,我说是糖。”
梁辰也失笑:“你俩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