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一群人起哄,管都管不住。他们都是情况特殊被家属托付在这里的,生活能自理的每天还有自由活动时间,完全丧失自理能力的,每天就躺在床上等着护工过去伺候。
他们中间一部分人,家属常年不露面,就交了钱把亲人安置在这里,另一部分就比如像许文远这样的,实在没有时间照料,但固定每周都会去探望。
这家护理院算是本市最好的了,当年因为政策不允许,一开始有钱也不让进,后来还是许勇山托了关系才勉强把他爸安置进六人间,由两个护工轮流照看,后来慢慢才转到单人间。
许文远无奈,配合着护工把他爹带回去,男人看到许文远和许知远显得很高兴,献宝一样把自己上午从沙坑里挖出来的宝贝给他们看。
许知远也给他带了玩具,两人像个孩子一样盘在床头交换东西。
他爹很满意这个小伙伴,他觉得这人比他儿子有趣。
许文远拉着护工和医生细细询问他爹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并特意说明了自己没多久要出国的事情,但保证固定一段时间会回来,只是探望周期会拉长。
他爹对他出国这件事有微妙的反应,他好像是听见了,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他儿子一眼,像在思考什么,没想明白,就又低头去摆弄他的宝贝玩具。
护工突然想起一件事,对许文远说:“对了小伙子啊,最近经常会有个女的来看你爹,但很奇怪每次来了也不说话,一般看几眼就走。”
“女的?什么样的?”
“大概四十多吧,长头发,高高瘦瘦的,衣服包看起来都很贵。”护工迟疑了一下,“好像,大概啊,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和你长得有点像。”
最后那句话让许知远也抬头了。
“她还留了好几笔钱,让我们转交给你,我们和他说这里不转交贵重物品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她不听啊,放下钱就走了。”
护工急急忙忙跑去拿了几个信封过来——就是白白的,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普通信封,每个里面都有厚厚一叠钱。
“我一点儿没动过,收到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大概是怕他误会,护工努力解释着。
许知远和他哥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猜测。
许文远捏着信封递还过去:“我知道了,谢谢你。如果那个人下次来,请务必把这些钱退回去,如果她不愿意收,你们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