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分别放在东南西北方位的四只一级咒灵为固定的基底,来吸引收取结界内外游散的咒力,再通过结界本身全部汇聚到结界最中心的特级咒灵所在的位置,对被强制沉睡的她进行咒力上的供养,以维持她“存活”的状态。

但标记一说,就是夏油所没有察觉到的了。

“夏油君没有察觉到也很正常。”旗木卡卡西好脾气地宽慰道,温和耐心地解答的样子几乎像是任何学生都梦寐以求的教师,完全看不出他教学生的时候其实也是非常不正经的类型,“因为那股咒力非常细微,只有把结构和咒力流结合起来看的话,才能够发现异常。如今我们把那颗头颅拿走了的话,就算是五条君,恐怕也难以察觉到了吧。”

夏油杰点点头,也不掩饰:“这算是个好消息。所以,那股咒力到底在标记什么?”

他听了旗木卡卡西之前的解释,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相应的猜想,只是还需要验证,于是还是问了出来。

旗木卡卡西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伸出一根食指,向上面指了指:“通往了那里。”

“完全是向上的?”

夏油杰问道。

“完全是向上的。”

旗木卡卡西将手搭回浴衣的衣襟里,对着他点头肯定道。

于是夏油杰不用抬头看,就明白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是正确的了。

他读懂了旗木卡卡西没有明说的暗示。

——在上方,是天元在日本全领土展开的结界。

如果说,以一个稀有的、有完整生得领域的特级咒灵加上四只一级咒灵构成的结界需要联通向上方的什么、还要不引人察觉的话,那一定就是天元的结界。

旗木卡卡西说的没错,他们刚才破坏的那个笼罩的旅馆的结界,很可能就是一个标记的作用。

但肯定远不止单纯的标记那么简单,想想也知道。

那家伙……在天元的结界上做手脚,是为了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后,夏油杰目光微沉,陷入了思索。而旁边被他们俩忽略多时的宇智波带土终于出声了:“喂,看看那里,是不是要找的地方。”

夏油杰踏在石阶上的脚一顿,停了下来,从复杂的思绪中抽身,抬头望向前方。

几步之外就是朱红色的鸟居,木头上面的漆皮已经有些斑驳,一副年岁已久的样子。透过重重鸟居,可以看见后面陈旧的神社,看上去已经多年无人打理和供养了,俨然一副废弃的样子。

“应该就是这里。”

夏油杰仔细瞧了瞧,认出了这就是那女子记忆中的场景。

于是他们三人就向着内部走。

神社的地砖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残存着陈旧的大泼血迹,溅得到处都是,像是有人在这里分尸过一样,配上夜里阴森的氛围,颇有些可怖。好在他们这一路过来已经耗去了不少时间,子夜早已过去,外面的天空已经微微有了亮色。

夏油杰瞥了一眼黑洞洞的神社主殿,没有进去,而是先在外面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棵老到已经枯朽的粗壮樱花树前,对着宇智波带土点点头:

“就这里吧。”

带土就啧了一声,伸手从神威的空间漩涡里把这某个盒子掏给了他。

夏油杰接过来,也没有打开看。那颗头颅是他亲手转移到眼前这个空置的盒子里的。也多亏前段时间他有在神威空间里整理过杂物,不然还真没办法找到这个大小合适的空盒。

他又借了卡卡西的苦无,在这樱花树下面刨了个土坑,把这个盒子埋了进去。

“头这么处理也行。”宇智波带土在旁边抱臂看着他挖,两个人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那你那个咒灵球呢?就那么留给那谁了?”

“留给悟是最好的。”夏油杰不紧不慢地把浴衣的袖子挽起来,今晚第二次挖着土坑,风度却像是在午□□院里喝茶一样从容,“让他去祓除就好。”

将那个咒灵球留给五条悟,夏油杰有着多方面的考量。

留下的咒灵球,除了隐晦地向五条悟传达他目前暂时不会与他为敌的立场之外,还有其他的意义在。

他现在的身体因为某个原因不能吸收过于强大的咒灵,特级显然触及到了这个标准,这也是之前他说“我不需要你”的原因。这个特级咒灵还是术式和领域都比较特殊的那种,最好也不要留给其他人(特指某位占据他人身体的诅咒师)捡便宜,当场祓除又有失谨慎,要是被始作俑者察觉到了夏油杰留下的咒力残秽就得不偿失了——

综合种种考量,夏油杰最后还是决定把这只特级咒灵送给他曾经的同窗。

这不失为一个好决定。

旅馆外面的辅助监督现在应该已经把新的特级咒灵的出现汇报上去了,五条悟拿着这个,也好向上面交差。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是某位头上带着缝合线的始作俑者发现不对,前来查看,他也只能发现是五条悟在附近出任务时碰巧入住这家温泉旅馆破坏了结界祓除了咒灵,就算恨得牙痒痒也只能自认倒霉,有他夏油杰什么事。

夏油杰想着这些,终于把那颗头颅给埋好了。

在他将土盖得严实、站起身来的那一刻,身周的场景忽然改变了。

原本枯朽的老樱树奇迹般地抽长枝条,在眨眼之间,开满了一树苍白微粉的樱花。

以这棵樱花树为中心,全部的场景都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此刻天光熹微,神社内的光景却几乎变为了白昼,陈旧的建筑全部焕然一新,仿佛时光倒流回了曾经香火繁盛的日子里,地砖和木板都变得光洁,连门前的数道鸟居的红色也变得鲜艳,不见斑驳。

“这是……?”

宇智波带土望着周围的变化,愣了一下。

“是神社内留下的怨念的残余。”夏油杰没有意外的样子,只是闭了闭眼睛,才抬头望向那一树繁花,回答道,“与这颗头颅里还余下的一点咒力产生了共鸣吧。”

毕竟那个巫女化作咒灵后的能力是幻境,生前估计也是持有与幻术相似的术式。

发生在他们眼前的这一切不是现实,只不过是穿越了数十年的执念最后挣扎的光景罢了。

“需要超度吗?”

夏油杰望向旗木卡卡西,问道。

“也是。”同样在领域内部浮光掠影地观看过那位巫女生前的记忆的卡卡西无奈地叹了口气,领会了夏油的用意,“要做那个的话,只能我和带土来吧。也不知道两个男人行不行。”

“卡卡西,你们在讲什么?”

宇智波带土一脸迷茫的问号,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带土。”旗木卡卡西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却没有解释,而是向他伸出白皙的右手,半是命令地吩咐道,“把那把刀给我。”

宇智波带土因为他的要求而不明所以,紧紧皱起了眉头,但还是遵循了旗木卡卡西的要求,将神威的漩涡开在了他的手边。

旗木卡卡西就挽起深绿色条纹的浴衣袖子,将手伸进漩涡内的神威空间在里面掏了一阵,说了声“在这里”,然后摸出了一柄带着刀鞘的短刀。

看到这里,夏油杰已经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抱着些微看好戏的心态后退了两步,将空间让了出来。

而宇智波带土看见旗木卡卡西手里的那把刀,脸上的问号变得更多更密集了。

黑发青年瞪着眼睛看了两秒,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