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油杰起床后,脸色一言难尽。

他看起来有点疲劳,眼下显得略微有些青黑,头发也没梳,披在肩上,发梢乱糟糟地翘起来,抱着个抱枕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神放空,灵魂已然在思考中不知飘向了何方。

打游戏打到凌晨才睡下的宇智波带土一出房门,就被他这不同寻常的状态与脸上贤者般的放空表情吓了一跳。

“夏油,你搞什么。”宇智波带土去厨房冲了杯热牛奶,从冰箱里拿了一块蛋糕,踩着拖鞋走过来问他,表情有点惊诧,“一大早的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昨晚偷家去了?”

夏油杰被他的问话唤回了神智,眼神缓缓聚焦,看着宇智波带土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目光掠过他手中堆满奶油的蜜豆千层以及杯子里淡黄色太浓郁可以轻易看出加了过量蜂蜜的牛奶,不准备对这个人趁着男朋友不在在熬夜后第一顿早餐就开始吃甜食的不健康行为发表任何的意见。

平常他可能还有兴致隐晦地提一提,拿卡卡西对此的态度恐吓一下宇智波带土。

但现在……

算了吧,反正都是英灵,吃不死就行。

夏油杰没有回答宇智波带土的问题。他在思索。

他在思索,要不要将那件事情告诉宇智波带土。昨晚他从那个梦里惊醒后,就没睡了,思考着各种哲学问题通宵了一晚上,直至窗外明月西落朝阳东升,他才在天光破晓中略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继续转移阵地到了客厅里发呆。这么折腾下来,脸色难看也是很正常的事。

“怎么这副鬼样子。”宇智波带土喝着蜂蜜牛奶,还在狐疑地打量他,不过还算有点良心,把那块还没动过的蜜豆千层向他的方向推了推,“做噩梦了?要不要吃点蛋糕?”

噩梦?也不算噩梦吧。

就是有点冲击到夏油杰生前的27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

夏油杰有点恍惚地对宇智波带土道了声谢,拿起了旁边的塑料叉子,开始慢慢地舀了一口蛋糕,递到嘴里。甜蜜冰凉的奶油充盈口腔,高糖分附在迟钝的舌面上,滑下食道,有力地舒缓了夏油杰紧绷的神经和因为早上没有进食而空空如也的胃部。

因为太专注于思索,夏油杰没看见宇智波带土发现他真的吃了自己推过去的蛋糕时一闪而过的见鬼表情。

也不怪宇智波带土,毕竟夏油杰平常对甜食没有特别的偏好,虽然对甜食品种和味道如数家珍,但一般是不会去动据点里的甜食存货的。这就显得他此刻的行为很是异常了。

带土脸色诡异地打量了他好几眼,也没计较他的不客气,又站起来去冰箱那里取了三个红豆大福过来,坐回沙发上继续吃早餐,却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忆及刚才夏油杰听到那句话后表现出的细微异常,再次追问道:

“怎么,难不成真的是做噩梦了,被吓成这样?太逊了吧,夏油。”

谁被吓到了,我可没被吓到。不就是跟悟上/床了吗。

不就是,那什么了自己认定的唯一挚友吗。不就是……有什么可以……

算了。

夏油杰联系自己此刻的心情,回想起昨晚的那个梦里依旧在脑海中十分清晰的各种细节,实在没办法用一种豁达的心情说出“不就是我俩滚在一起了有啥好大惊小怪”这种话。

别人就算了,那可是五条悟……

好吧,换做不管什么人,夏油杰也想象不出来自己跟别人上/床的样子。

他一生中总是在为理想信念这一类具有意义的东西奔波劳累,在爱情这一块上的体验完全是空白的,只能说感情。他对菜菜子、美美子,甚至于拉鲁、米格尔他们都是家人般的情感,对家入硝子、夜蛾正道还有七海灰原他们也都是在师长和同学的正常范畴内的感情。唯有五条悟。

唯有悟,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