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这话一出,上座的兄姐面脸色各异,迟二哥明显的失望之色。

大概是觉得他不孝吧。

迟瑧本来也没跟他们寒暄的意思,放下交叠的腿起身:“我要见祖父,他在哪。”

他要找的东西只有他祖父知道藏在哪。

如果他们再跟他打机锋,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离开,怎么来的怎么走。

迟二哥皱着眉压了压手:“小七坐下。”

三姐迟珏也出来打圆场:“开席还早,不如我们先给小七补了年初的生日,看这个蛋糕就是为你准备的。”

迟瑧冷着脸毫无所动。

坐却坐下了,不是为了任何人的面子,他倒要看看他这些亲人能置他于何地。

迟二哥看他面色也能知道他所想,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

他们几个兄弟,原本感情也不差,迟瑧因着年纪小又体弱多病,从小颇收照顾和宠爱。

一切都从半年前,或者更早说应该是一年多以前的某天改变了。

迟瑧受心疾所困的身体好像一日日好起来了,苍白的面庞日渐有了血色,同时行事也变得愈发诡秘,孤僻难懂。

他们这些亲人虽然感到奇怪,也为他身体能好起来而高兴。

以前他们为了让他放松心态,多点运动,就尽量抽出时间带着他玩高尔夫草地滚球,这些不太消耗体力需要运动量的文雅运动,现在就更愿意带他了。

只是他们的邀请,迟瑧十次有九次是拒绝的,迟瑧好像更乐意一个人窝在房间里。

也不知道他天天躲着所有人在干什么。

直到半年前,迟瑧晕倒在花园里,从那以后,好转的身体状每况愈下……

甚至,忘了那一年里的事情。

就是这种情况下,家里决定,将他分出去独住,其他人则被禁止与他来往。

不说迟瑧还是个未成年的学生。

在突然失去一段记忆的惶恐不安状况下,被家人赶出去,他也理解不了。

如此,难怪他会与他们这些亲人生分。

迟二哥想到这,心里越发闷闷的。

可那是一家之主祖父的决定,他能做的只是私下里偶尔去看望迟瑧。

还是习惯了生意场的三姐热情招呼,带起了气氛。

不过在外人看来,这阵势,倒像是古时候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既要他死,也要人道点让人家吃饱饭。

迟瑧这个好似临死的犯人不会感恩戴德附和三姐,其他人也面无表情不活络,却是性格使然了。

不管是天性使然还是家教影响,迟家的人,都是男人严肃不苟言笑,少言寡语,女人热情开朗,无聊是嫁进来的还是娶进来的。

迟瑧自己也是典型的迟家男人,理性、一丝不苟、做事认真,生人勿近,不爱说话,寡言少语。

几个男人的严肃风格却大不同,大哥是刻板的严肃,二哥是端庄,四哥是内敛,迟瑧则是清冷的严肃。

只有迟瑧的五哥和六姐这对双胞胎,像是生错了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