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姐夫还在跟人拉呱,许妍先招呼几个孩子回去,这杀猪场血刺呼啦还臭烘烘的,最好玩的猪尿泡也被提走了,一个劲儿的盯着人家玩也不好看。
刚进门就见到坐在堂屋门口的老妇人,拄了根拐杖,面色看起来不算差,她过去打招呼,“伯娘好,我昨晚到的太晚了就没去打扰您,听我姐说你生病了,好点了吗?”
“叫小妍是吧?真是个机灵的女娃,我好多了,就是精神还不太好,腿也不中用,照顾不好他们三个,也是麻烦你了,自己还是个小姑娘都要来照顾三个泼猴”,老妇人面容和蔼地拉住她的手,说的话真切又诚恳。
许妍心想也许不是老人都坏,这不就遇上明理的了?“伯娘可别这么说,什么麻不麻烦的,我这不是他们小姨嘛。而且我过了年就十五了,就是面嫩,但我会看孩子,在家也带小侄儿,这实在是离我家远,来往一趟不方便,要不然就可以把三个孩子都送我家去,我娘身体还不错,几个嫂子也在村里。”
“看你这说话跟小大人样的,自己还是孩子还说人家孩子,说的也有趣,老婆子好久没找到能说话的人了,跟你在一起我肯定心情好,进堂屋吧,我看你姐都喊好几次吃饭了。”
“哎,我扶您进去。”
“不用不用,身体没那么差,我还能做饭呢,就是不能长时间走路,不用扶,娃儿你先进去。”
都收拾利落了,屠大牛拎一副心肺大肠跟在他爹后面走,冷不丁的听到“那姑娘是我未来儿媳妇?”
惊的他没走稳,往前滑了一脚,还没收拾干净的大肠甩在了裤腿上,留下一趟印子。他糟心地开口,“胡咧咧个啥?”
老头背着手哼了声,“你没看你跟人姑娘说话那贱兮兮的样子,哪怕不是我儿媳妇也快了。”
屠大牛不着四六地勾着他爹的膀子,“老头儿,脸上挂的眼睛不着用了?看那身板也知道是个没长大的丫头片子,别乱嚼舌,人家爹听到嘴都要给你打歪。”
屠老汉暗自嘀咕那也要打的过他才行,又问:“那丫头年纪不小了吧,看那小身板,估计以后不好生养,是不好往回娶,我们老屠家可都四代单传了,都指望你了,你可得好好挑,别怕花钱。”
屠大牛啧了一声,老头子还想挑剔人家,人家是秀才家的姑娘,是我们杀猪的能碰的?而且就他那瞎眼睛还看不起人,就他把浪荡的女人当个宝,还时不时装模作样的拉出来回忆当年就证明他是个眼瞎心盲的。
他学着那丫头仰头呸了一声,“我拦着你不让你给我找后娘了?别给我压担子,不想断香火自己找个女的回来生,你养不大我来养,就你这邋遢的狗样子还想等人家回头,除非想让你给她送终。”
爷俩说话一贯如此,从屠大牛记事就跟着糙老爹长大,好在屠老汉有手艺又会做饭,哪怕媳妇儿跟人跑了他也把儿子拉扯大了,就是没人管教,爷俩处的像兄弟俩,老子骂儿子是兔崽子,儿子说老子是狗样子,也都没觉得刺耳。
肌肉虬结的糙老头故作忧愁的叹口气,“你不懂,你娘的美只有我知道,拐她走的酸秀才怎么说的?除却巫山不是云,我觉得这句话也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