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把自己都劝服了,也不盯着人家慢吞吞的背影瞅了,展开纸条往屋里走,只见上面写了一句话:“娇娇吾女,何事未归?家中老父盼有伴出行。”
这是缺人搬桌椅了还是缺人跑腿买零星肉块了?
她晃了晃手臂,感觉到很是酸疼的胸部,又想着同龄姑娘已小有鼓包的弧度,好不好看另说,娶媳妇的人家不会想娶一个奶不好孩子的儿媳妇,就为了这个她现在就不能回去,大姐说这个时候很关键,现在养不好以后它就长不大。
许妍回信也没扯什么不中用的理由,直白地说大姐看自己又瘦又小,留家里补补,免得嫁不出去砸老父老母手里,让父母忧心。
写了之后又觉得如果被人看了会有人笑话自己,进屋拿了张写字的废纸把字条给包起来,捏了撮灰面加开水烫成面浆子给沾上,听到外面有牛蹄走在路面上踏踏的声音,也来不及等信封干就捏着跑出去交给赶车的人。
她仰起脸极自然的打招呼,“哥,我写好了,麻烦你再给带到镇上交给捎信的,谢谢你啊,改天去照顾你生意。”
和往日一样,态度殷勤,带着小抠门的算计,这让屠大牛有些迷糊,短短一刻钟,这就变了个人?
还是自己被日头晒晕了导致眼花?
之前那不就是少女怀春的样子?相似的面孔见得多了是错不了的。
但坐在木板车上平视那双灵动的眼睛,没有躲避,甚至还带点疑惑,疑惑自己为什么一直不接信。
他笑了笑,接过那还带有水痕的废纸信封,对着太阳照了照,似是而非的说了句:“小丫头片子心眼还不少。”
之后许妍恢复了正常,也没有再接到老爹催回的信,她住在姐姐家全心全意的照顾三个孩子,陪吃陪喝陪写字,早上和傍晚太阳不烈的时候再扶着老伯娘出去走走路、说说话,可能是姐夫一家人好,也可能是自己做的到位,做客大半年没有遭人嫌弃和排挤,也没听到有人说酸话,姐姐不必说,姐夫待她也很好,把小自己一轮的小姨子当自己的孩子在养。
这段时间不时的会看到屠家父子赶着牛车慢吞吞的在乡间游走,那只大着肚子的黑牛已经下了崽,是只非常活泼的小公牛犊,路上遇到了,许妍会跟着三个小外甥女一起把早就寻觅好的嫩草给割下来放牛车上,眼不瞅人的叮嘱:“屠大叔,你要记得在草蔫之前喂小牛,它小牙还嫩。”
跟嗓门粗大的屠大叔的相处是件十分惬意的事,他待人热情,说话不阴阳怪气,哈哈大笑时特能感染人,还稀罕小孩,曾抱着红果骑牛背上,也曾掐起个儿小的小原坐他肩膀上,现在他们兄妹三个只要见到屠大叔远远的就跑过来打招呼。
按他们爹说的:“比见亲堂爷都热情。”
许妍过完十五岁生日,就琢磨着该回家了,平时还好,现在中秋节快到了,这是个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不适合家中有客。而且她也担心时间久了,家里的老头子牛心左性起来不让她进门,他真做的出来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