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扒拉掉脸上的泥巴,阴沉着脸下车,看那刚刚还是个母老虎上身的女人吓得转身就跑了,才呼口浊气,捏把干净的雪把脸上的臭泥巴给蹭掉,转身上了车,架着牛走了,“哼,也就仗着爷稀罕你,换个人敢扔烂泥巴呼老子脸,非给她脱层皮不可。”
走远了还摸着有些犯疼的额头嘀咕,“鳖孙就鳖孙,那也是自己抢自己的婆娘洞房。”
许妍一手拎着箩筐一手提起裙摆,免得脚上的泥巴给带起来飞到裙子上了,这村里的路和的不像样了,有雪的地方反而还好走一些。
都要敲门了,许妍又走远两步打量门扉和周围的环境,再三确认没走错地方才叩响了门环。这不晌不晚的,人都躲屋里猫冬,没人应,许妍改叩环为拍门,把耳朵贴着门也只听到说话声,没有脚步声。只好像个贼一样循着门缝往里瞅,等说话声停了她大声喊:“姐,许妧,开门啊,姐夫,开门,来客人了。”
看有人出来了,她才直起身子,冲对面的人家抱歉的笑笑。看门开了,她冲明显没认出她的男人说:“姐夫,我是许妍啊,你家门真难喊,再不开门我都打算转身回去的。”
“哎呦,许妍啊,小妧你快出来,看是谁来了,快,小妍快进来,冻着了吧?怎么过来的?路上雪这么厚”,说罢还出门瞅瞅。
“没人,我搭别人牛车来的,我在村口下来的,村里路不好走。”许妍没提屠大牛,免得生是非。
屋子里呼呼啦啦的出来了一群人,大的小的,还有撅着肚子的,他们在屋里听到来的是谁,都惊奇的打量这个漂亮的女人,还是许妧先反应过来,“是妍妍?”
“姐,是我,你别出来,门口站着,地上湿,你大着肚子别滑脚了。”
等都见面喊人了,一群人才坐下来,许妍换上她姐的棉鞋坐在火盆前面烤火,把她什么时候离了婆家,这段时间住在哪儿之类的给交代清楚。
许妧冲妹妹拍了一巴掌,有些心疼,“你这丫头,妹夫去世你也不通知一声,娘家没人去,你脸上没光不说,也没人给你撑腰。”
“别,反正也是走不长的亲戚,去干什么?白花冤枉钱,他们陈家也没打算跟这边的亲戚往来,你口中那个妹夫你也没见过面,也别浪费那个眼泪,好好待下一个妹夫就成。”
“鬼丫头”,看许妍不当回事,谈起陈家也没啥伤感的情绪,许妧也就把陈家甩到脑后,有些急切的问:“这才多久啊,你都已经找到对眼的了?”
“没有没有,我又不是十六七岁,男人哪那么容易看对眼,都到这个岁数了,二十二跟二十四没什么区别,我不急。”
许妍摆手,说起她来的另一个目的,把事给许妧说了,让她之后跟她男人提一提,看这边有没有路子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