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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子,在家吗?”许妍站在一家院墙外喊。

“谁啊?小槐娘啊,在家,进来坐,有事找我?”头裹青色头巾的妇人绑着围裙走出来看着有个四十多岁的样子。

“婶子,你家腊货还有没有,我想买几只,村里人都说你晒的腊货晒得好。”这个妇人的娘是大山里出来的,有一手腌腊货的好手艺,村里她家的腊货味儿最好,腊鸡腊鸭能搁大半年不发霉不长毛,膻味特重的鸭子经她一腌制膻味就掉了。

“你家不是喜欢吃新鲜的肉吗?换口了?”她领着许妍往屋里走,每年冬天村里人都会找她腌几只鸡鸭,一只五个鸡蛋的报酬,腌料都是她出,这么些年就屠家没来让腌过。

“送礼,不是自己吃,婶子,你家还有啥?”许妍问。

“腊鸭和腊肉。”去年她儿子娶媳妇杀了头猪,没用完的她都给做成了腊肉。

许妍买了五根腊肉块儿,三只腊鸭,回去就泡了一只,打算先自家尝尝,味好了再往出送,晚上去接小葵姐弟俩的时候都给告了假。

齐老大夫听说她一家都要去县里玩几天,他瞅了眼满脸欣喜的小徒弟,顿了顿说:“正好,我要带点东西给我小孙子,你们明天走的时候来家里一趟,把东西给我捎过去,不耽误你们事吧?”

“不耽误,我们没啥急事,就是托人买了房子铺子要去过户,办完事了就是在县里逛逛,带孩子们看看。”说这话时是在齐大夫看病的屋里,除了在场的三个人没人听见。

“出去走走看看也好,小葵,去县里了到齐民医馆看看,那是我大儿子开的,里面坐馆的大夫多是我齐家子孙或是徒弟,将来你能出师了也能去县里坐馆。”

老头笑着鼓励她,可把小葵激动坏了,头点的像是打鼓的,眼睛里晶晶亮。

晚上炖出一锅奶白的老鸭汤,先不说肉好不好嚼,就凭这颜色都能倒进肚里给喝干净,许妍舀一勺尝尝,鲜香,不是鱼汤的那种鲜,口感很浓,张嘴说话时也不觉得呼出的口气是腥的,鸭肉耐嚼肉质又不老,骨头也炖烂了,嚼碎吸骨头的油水,这要是才宰杀的鸭子,骨头硬的崩牙。

“我们今年也买七八只老鸭送去做成腊鸭。”许妍满足地放下碗筷,把桌上嚼碎的骨头渣都给揽在狗盆里,这碎渣渣要是吐在地上狗要舔进去不少灰。

“走,小葵跟我出去一趟,胖头家还有五只腊鸭,我们再买三只回来,明天送两只给齐大夫,他要是喜欢吃我们冬天多买几只做成腊鸭。”许妍搂着小姑娘的肩膀往外走,齐大夫对自家闺女好,她就把他当长辈孝敬着。

“不让你洗碗,天黑别往出跑,明早再去也一样。”屠大牛靠在椅背上发声,他做饭就许妍洗碗,老头做饭就他洗碗,今晚是他做的饭,该是许妍来洗碗,看样子她是想赖掉。

“明早说不定人家出门了,有月亮,看得见路。”许妍搂着闺女走路的速度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