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灯光,秦砚努力辨别清楚上面的字:“姜茶可以醒酒,如果冷了的话,水壶里还有热水。”
至于是谁留的灯、谁准备的醒酒茶、谁写的小纸条,答案不言而喻。
他突然想起晚上八点过的时候谢北杨发过消息问自己今晚回不回去,他晚上有课,要在家中过夜。
秦砚回复消息“在外面有个饭局,会晚点回去”
那一瞬间秦砚的反应其实很复杂,秦砚是一个特别强势的人,他几乎不会把自己脆弱、失败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
上辈子追逐三大奖项连续失败的那几年,被整个电影圈嘲讽奢靡拜金故作□□的时候,秦砚难道内心情绪之中真的没有负面情绪吗?
秦砚也是人,他也会怀疑自我,怀疑自己拍的电影是不是垃圾。
但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包括在家人面前,秦砚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才华横溢的导演。
秦砚早就习惯一个人居住,这样就没有任何会发现秦砚偶尔的脆弱。这也是秦砚为什么不愿继续住寝室,习惯一个人的原因。
原本以为现在的自己,已经比已经更加坚强了,不可能再暴露出自己的脆弱。
看到醒酒茶的时候,秦砚混沌的大脑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原来这就是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
谢北杨和穿山甲一样,在秦砚完全不在意的地方挖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因为这个巨大的空洞,所以会有寒风涌入,但同样也会有阳光撒入。
秦砚也无法客观地评价自己当时的情绪,他甚至不像以往一样会把心中不明的情绪全部记录下来,作为自己的创作灵感。
因为秦砚实在太累了,他端起已经冰凉的醒酒茶,喝了一大口,然后便洗漱休息了。
一夜无梦,酣睡至天明。
还有一天晚上,秦砚又熬夜做电影预算方案。他原本以为第二天没有工作安排,可以补觉,所以一直写到天光微亮才上床休息。
结果八点的时候,丁畅一通电话把秦砚吵醒。今天有个合同必须要秦砚亲自签署,最近这种特殊情况不少,秦砚才没有关机。
当秦砚艰难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大脑就和沼泽地一样,根本无法正常运转,视线也模模糊糊。
还好身体已经养成了习惯,秦砚拖着脚步来到卫生间,按照记忆抓起牙膏与牙刷,一气呵成。
秦砚对于牙膏也有自己的偏好,他钟爱带有薄荷成分的牙膏,那样会让他的大脑更快地清醒。
但今天牙膏完全没有薄荷的刺激感,如果是平时秦砚肯定早就发现了,但偏偏今天的秦砚思绪呆滞,他已经开始清洗口中的牙膏,才意识到这一点!
上一刻还是沼泽的大脑,这一刻山崩海啸、电闪雷鸣。
原本模糊的视线,也在这一刻便得无比清晰。
秦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中牙刷,他十分确信这不是自己的!再一看洗漱台,自己的牙刷放在另外一个杯子中。
这是谢北杨的牙刷!我刚才用别人的牙刷刷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