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时候,秦砚有点自责。
他早就想好,不能破坏谢北杨一家人的除夕年夜饭,但没想到还是走到这一步。
另一个当事人谢北杨, 当然也猜到了真相。只不过这个时候,他比秦砚更加紧张与忐忑。
之前,他问爸妈能不能带一个朋友来家里过年的时候, 他爸妈都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现在谢北杨都记得自己的母亲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说道:
“是秦砚是吧?我们早就想和这个被业内成为‘奇迹’的导演见个面了, 到时候直接带来家里就好了。”
难道说那个时候自己的父母就已经知道自己和秦砚的关系了?还是说更早?
还有今天上午, 母亲如此爽快收下秦砚带来的礼物。现在想来, 自己父母向来收自家亲戚的礼物。
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父母已经把秦砚看做自家人了?
谢北杨现在大脑也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至于秦砚, 则努力让自己不要流露出慌张, 后背紧绷成一条直线,基本与地面垂直。
一时之间, 客厅内只能听见电视里,那几个熟悉的演员在卖力的表演小品。
“观众们,我想死你们啦。”
但他们演了什么, 秦砚完全听不清、看不见。
就在整个客厅的阳气都快被秦砚和谢北杨吸完的时候,谢长越突然开口了。
白天在家里包饺子、酒桌上聊天的时候,谢长越就像是一位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中年男子,随和、开朗。
但现在谢长越认真起来, 立刻有一种纵横商场的气势,这是国内明面上资产最多的几个人之一,白手起家创下商业帝国的男人啊。
“秦砚,你和北杨同辈,我就叫你一声小秦吧。”
秦砚也立刻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的荣幸。”
“其实我们家一直都不希望小北杨走上电影这条路。在他高考的时候,就嚷嚷着要去考电影学院,被我们给劝了下来。”
“虽然我们家以前没有投资过文娱行业,但我那些生意上的朋友们玩得有多么开放,这个圈子有多么乱,我也是一略知一二的。”
“一开始你邀请北杨去拍电影的时候,我们想着这就是学生之间的小游戏,让谢北杨去过过瘾也无所谓。”
“没有想到当初的心慈手软,让北杨一直走到现在,真混出了一点名堂,现在恐怕是拉也拉不回来了。”
谢长越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是却给了秦砚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秦砚其实很想反驳,但是他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