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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归越发明白一个道理,在这样一个不讲理的世道,讲道理就是荒唐的,是在做无用之功。

“公道在人心”又如何?人心无法帮她报仇,无法为她正名,也无法阻止阴谋诡计的滋生。

江以宁拽紧了苏先归的手,心情沉重了几分,但依旧平静地劝道:“凡事都该徐徐图之,逞一时之勇,得一时痛快没有什么用,只会后患无穷。”

苏先归微微一笑:“我没有什么倚靠,也没有牵挂,何必畏首畏尾?”

“你没有倚靠,没有牵挂?”江以宁重复着她的话,手也缓缓地松开,“我呢?”

苏先归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混账话,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没有宗门,也没有凡人那些……”她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反正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以宁做不到大大咧咧不把那句话放在心上,却也不想揪着这件事不放。道:“眼下你被人冤枉与月下笛合谋制作邪香,你若是将陈家人杀了,那贴在你身上的污名便永远也洗不掉了。”

江以宁此番到陈家,要做的不仅仅是阻止陈贯仲继续向“苏无名”泼脏水,还有搅乱陈家,等陈贯仲自己露出马脚。若苏先归动了手,那她所做的努力便要付诸东流了。

苏先归并不听劝:“但放任他们活着,我身上的污名只会越来越多。”

江以宁第一次觉得苏先归的自信并不是一件好事,她自信得让人觉得陌生。

“你不能这般想。”

苏先归却是不耐烦聊这个话题:“既然你百般劝阻,那我便依你一回。这个话题终止吧,我们久别重逢,就不能说点别的?”

她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胶着,江以宁不擅长变脸,也不会笑嘻嘻地当刚才的事不曾发生。

“你先出去吧,我想歇一歇。”

苏先归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口无遮拦惹了江以宁伤心。她这次没有死皮赖脸地赖着,道:“那你歇着,我去陈家查探一下。”

江以宁想说点什么,见她已经重新戴上面具转过身,便把话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