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清醒,他又是一瞬恍然。
怔愣片刻,池衍缓缓掀被坐起。
手心下意识往身上探了探,全然没有一处伤口。
再环顾四周,是船舱无误。
船身随着水波略微摇动,窗缝散入淡薄的夜影,案旁一盏巧致的银灯,木施上搭了件雪色狐氅。
一景一物,都甚是熟悉。
池衍起身下榻,随手取过边上的月白锦袍,穿上。
走到案边,铺展着一张牛皮纸,上面画注的是永州地形图。
剑眉略微拧起,修眸凝惑。
此情此景,他可断定,是楚陵之战,他领兵前往永州的途中。
当时,统兵攻打东陵王城的,是尉迟亓。
那时他未有留意,眼下想来,尉迟亓毛遂自荐揽下重任,是早便设好了局。
池衍眸中精芒闪过,随后又皱了眉眼。
他分明已经死在了宣山之外,乱箭穿心,怎么回到了几个月前?
“哎哟,祖宗诶——”
便在这时,船舱外隐约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池衍心中一动,尚未迟疑便转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