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嗓音逐渐变得无力。
天上自由抬手掩住双眸,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声音忽然间轻细地仿佛即将消融在夜风之中,“我想回家...”
她想回到充满食物香气的校园,想看见好友温柔的笑脸,甚至连姑妈们冷漠高压的眼神,都让她生起了几分怀念。
无论如何,也比在这里好。
悲伤的气息环绕在少女周身,原本安静蛰伏在腰间的“村雨”在这股无意识的负面能量刺激下,瞬间解封。
漆黑的长刀化作闪电,以强悍的护主姿态,在眨眼之间,擦过男人蜜色的脖颈,割裂出一道不浅的血口后,在月华下悬空而立。
?!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天上自由满心的悲伤和气愤都凝固了,只剩下睫毛上还挂着的泪珠,在少女忽然睁大眼的动作下,犹如挂雨的松枝,摇下一阵水雾滴露。
两面宿傩没理会颈上被“村雨”割破的伤口,反而是专注地看着少女经过泪水洗礼后,倒映着他整个身影的灰眸,语气平静,“气消了?”
天上自由闻言,一时语顿。
男人颈侧的伤口此时正在汩汩流血,血色一路沿着修长的锁骨而下,侵染上脖侧与胸襟处的衣料,在本就深色单衣上,扩散出更深的痕迹,看起来似乎伤得还不轻。
村雨...
而罪魁祸首,在少女看向它的刹那,灵活地在空中转了个弯,乖巧地收起了浑身的锋芒,蹭到了少女白皙的手中,安静如鸡。
“......”
她发誓,这件事真的是“村雨”一把刀干的,和她没关系。
不管两面四眼信不信,反正她信了。
这样想着,但天上自由依旧有些尴尬,虽然她刚才确实情绪激动地对着两面四眼一阵控诉,但...伤人还是不好的。
这样,她不就变成她口中的那种人了吗!
少女有些纠结地垂眸看着手中的漆黑长刀,闷了半晌,轻吸一口气,抬眼语气不太自然地问道:“那个,你没事吧?”
“村雨”的一击必死,应该对契约者是无效的吧?
两面宿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盯着她再次问道:“气消了?”
“...嗯。”
天上自由敛眸,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明明都忍了这么久了,为什么现在她反而沉不住气了?
太逊了。
就在少女陷入深刻反思之际,身前的两面宿傩突然伸手抄过她的腰部和膝弯,以打横抱的姿势,将她抱了起来。
“?”
天上自由下意识抓住了男人胸前的衣襟,满脸问号,“做什么?”
“你想就这样去御荫祭?”两面宿傩嘲了一句,长腿一迈,带着她朝着风吕室走去。
她此刻身上的单衣和小袿除了之前沾满的蜜豆蜂蜜,还有刚才沾湿的泪水和汗液,确实有些糟糕。至于两面宿傩,一身血迹看起来比她还不如。
“我可以自己走。”
天上自由不习惯地挣扎了两下,却被男人紧紧了箍在腰上的手臂,以示警告。
“别动,刚才说了那么多,胆子挺大啊。”
天上自由被戳中了心虚的点,瞬间安静了下来,小声反驳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那还真是不错,要我夸夸你吗?”两面宿傩轻嗤一声。
“......”阴阳怪气。
天上自由干脆闭麦了,一路窝在男人宽阔温热的怀中,时不时抬眼瞄下两面宿傩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与依旧在出血的伤口,有些莫名气闷。
这厮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不应该是要威胁她折断村雨或者让她做出补偿吗?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