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荫祭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绯色的流造式本殿在明若白日的笼火中,流光溢彩,神气缭绕。
同样一身绯红狩衣的阴阳术师此刻正立在中门之下,面色严肃地朗声诵读迎接神明的祓词:
“遠神能看可給め(遥远的先祖之神啊,请注视保佑我们)”
“遠を神み恵み給め(遥远的先祖之神啊,请赐予我们恩惠)”
“祓ひ玉ひ清め給ふ(请净化、消除世间的一切不净之物吧)”
庄严神圣的声音在术师的灵力加持下,震耳欲聋,直透人心,仿佛真的能上通云霄,传达到神明身侧。
而正坐在参道旁神木之上的天上自由,看着本殿外围伏跪在地的观仪民众,忍不住皱起眉。
这段祓词里蕴含的灵力不弱,即使不会对在场的术师造成任何影响,但对普通人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眼下,外围的观仪民众过半数都被这股灵力震撼,维持着伏跪的姿势陷入昏迷,而少部分未陷入昏迷者,则是眼底充血,鼻耳血流不止,看起来情况颇为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天上自由小声地靠近身旁的两面宿傩,“这种祭典,不应该是祈福赐福吗?”
现在看起来,怎么搞得更像是某种□□献祭一样。
“你以为,现在术师的地位,是靠温和善良得来的?”两面宿傩懒洋洋地嘲笑道,“看清楚,这才是捷径。”
似乎想到了什么,男人唇畔的笑容变得更加恶劣起来,“这里的观仪者,可都是特意经过挑选,身体素质尚佳之人。”
天上自由愣了下,随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既可以产生完美的震慑效果,又不至于为其表面的纯白抹上不洁的血色。
这些特意挑选出来的观众,都只是贺茂氏巩固民心地位的棋子,和那日鸭川边的“盟神探汤”,简直如出一辙。
这个游戏策划绝壁是个混沌邪恶派吧,这种维护世界和平的高大上组织,怎么腐朽成这样?能不能传达一点正能量啊?
天上自由有些郁闷地想。
“想明白了?”
天上自由看过去,两面宿傩正支着下颌,面具后的血眸肆意地盯着她,心情看起来很是愉悦。
这厮就这么喜欢看她不痛快吗?
思及至此,天上自由顿时恶从胆边生,直接伸手覆上了男人脸上狰狞的鬼神面具,遮住了那双傲慢的猩红血眼,语气嚣张,“你猜?”
两面宿傩闻言,慢条斯理地笑了起来,任由她遮住视线,自己则迅速地抬起手腕,入猎食鹰隼般快速精准地握上了她的左腕。
灼热的湿滑缓缓舔过内侧的钩月咒印,少女的手腕在刹那间开始飞速发烫。
!!
天上自由心下一颤,猛地缩回手指,试图抽离,却怎么也动不了。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这厮的脸皮...
对视上重新出现在面具后的红眸,天上自由怂了,讨好地弯起了眉眼,“其实,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我想明白了。”
此刻的天上自由,怎么看怎么老实。
“那我也和你开开玩笑吧。”
两面宿傩低哑着声音,掌心间的舌吮上发烫的咒印,肆意流连。
天上自由白皙的眼尾瞬间漫上绯色,明明只是被舔着手腕而已,她却有种被强势入/侵的无力感。
“两面宿傩,住口,这可是神社……”少女挣扎起来。
“住口?”
两面宿傩直接掀开了少女覆面的面具,露出掩藏在下的宛如夜樱艳丽的面容,“在住口前,要先有口才能成立。”
纤细的手腕被蜜色的手掌往下一压,男人另外一只宽大手掌顺势托起少女小巧的下颌,在天上自由睁大的猫眼中,薄削的唇毫无阻碍地压上了她浅白的唇瓣。
没有熟悉的疼痛,也没有以往的血腥,作为取代的是无处不在不属于她自己的陌生味道。
像是冬日里结冰的火山湖,薄冰之下,是强势霸道的滚烫岩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