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怕?”两面宿傩又问。
天上自由摇头,看向了黑暗中的男人。
阵阵闪电的耀光中,两面宿傩眸色暗红,异常锐利。俊美邪气的脸上,咒纹似乎更深了几分。素白的和服衣角,零星地沾着鲜红的血渍,看起来是刚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战事。
“你没事吧?”天上自由有些担心地问。
她很少看见这厮打架,身上沾到血迹。每一次,基本上都是气定神闲地单方面虐杀对手。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他身上这一尘不染的白衣,就是对对手最大的嘲讽。明明是生死厮杀,搏命之战,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未能触及分毫,付出性命也无留下一丝痕迹。
咳,跑题了。
总之,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似乎不太妙。
“你应该问的是,御三家的废物术师们,有没有事。”两面宿傩扯起嘴角,露出森白的犬齿,“薨星宫的结界被加固了,看来还需要再陪他们玩玩。”
天上自由听着男人嚣张的话语,感觉自己的担心喂了狗。
“那里梅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他留在薨星宫。”两面宿傩随意回道,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左腕,血眸微狭,“啧,怎么还没变色。”
说的是她手腕上的咒月。
天上自由嘴角一抽,“我记得,你昨天才说过,‘酒液酿制的时间越长,便越是香醇’、‘值得等待’之类的话吧?”
亏她还在感叹这厮耐心不错,原来是她的错觉。
两面宿傩没搭话,只是用两双暗红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怎么...”天上自由刚开口问话,一声巨大的惊雷,将她的话整个打断。
少女瞬间宛如受惊的兔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男人怀里,双手死死地环抱住眼前劲瘦的腰身。
“不是一向胆子挺大的吗?”两面宿傩哂笑。话语通过震动的胸腔,低沉地传入她耳中。
“这不一样。”天上自由小声地辩驳,“害怕打雷,是刻写在人类基因里,不可磨灭的进化记忆。”
“巧舌如簧。”两面宿傩轻嗤了一句,干脆抱着她躺了下来。
霸道的气息瞬间充盈着她的鼻尖,腰间男人印刻着咒纹的蜜色手臂,坚固得如同无逃离的樊笼,将属于神明的献祭羔羊紧紧握于掌下,密不可分。
“喂,两面宿傩...我可以自己睡。”天上自由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胡乱地推了推男人的胸膛。要是待会里梅回来,看到他们这个样子,那就说不清楚了!
“安静点。”两面宿傩收紧箍在她腰间的手,嗓音低沉磁性,“既然怕打雷,那不如我们做点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什么别的事?
天上自由还来不及问,下一秒,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她正立在一望无际的暗红血池中,周围是数不尽的森白骸骨。
....这是哪里?她怎么过来的?
“过来。”
就在她疑惑时,两面宿傩的声音再次响起,位置...似乎来自于她的头顶上?
天上自由寻声望去,只见男人单手支着下颌,靠坐在白骨堆成的王座上,居高临下地朝她发出命令。
怎么上去?
天上自由试图调动咒力,却发现根本没有办,只好站在原地,将手放在嘴边成扩音状,“我好像,没办上去。”
“啧,麻烦。”
她只听见一声不耐的轻嗤,两面宿傩从王座上起身,凌空落在她身前,长臂一揽,带着她重新回到了白骨王座。
天上自由半坐在王座上,俯视着整个红白黑三色构成的空间,侧眸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生得领域。”两面宿傩盯着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原来这就是领域啊。天上自由眨了眨眼,“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这里除了看不见边际的血海,就是成千上万的白骨,以及更远处深渊般的黑暗,她搞不懂为什么要带她到这里来...难不成,是为了避雷?
天上自由眼前一亮。的确,这里完全听不见那种吓人的雷声了。
原来,两面四眼也有这么贴心的一面,真不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