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说过,他们做法诵经能对邪神起到镇压的作用,本来邪神吃掉那只妖怪后就有些“消化不良”,他们再来做法诵经,岂不是雪上加霜?
想到这些,毓秀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到夜里,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索性从床上爬起来,一只手抱着枕头、一只手端起烛台地走出了屋子。
他来到邪神的屋子前,抬头看见屋檐下的红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摇晃。
一轮明亮的弯月悬挂在屋后的夜空中,周围没有一点星光拥簇,远远看上去,就如这栋屹立在庭院中间的独栋小屋一般孤独。
以前毓秀很少想关于邪神的事,可白天听了二师兄的一席话,他忍不住想了许多。
邪神被他们师祖用阵法困在这里五十年,五十年来,邪神只能在这个院落里活动。
但大多时候,院落里只有他一个人。
不知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邪神是如何度过的,是不是每日如一日的像今天这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被落针可闻的寂静包围。
若邪神生来便在这里,不曾见过外面的天地,也许他还能适应这份孤独,可他以前是活生生的人,有父母有兄弟姐妹,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脱离了这个阵法对邪神而言应该是解脱,只是不知道后续是什么发展,但是看江福赐和怀善警惕的态度,恐怕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毓秀暗叹口气。
他在这件事里犹如一只小小的蚍蜉,随浪起伏,随风而走,若想蚍蜉撼树,也是不自量力罢了。
他走上回廊,来到屋门外,抱着枕头席地而坐,顺手把烛台放到身前一尺远的位置上。
“大人,我睡不着,所以过来陪陪你。”毓秀把背靠在冰凉的铁链上,下巴搁在怀里的枕头上,看着夜空说,“你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