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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为太傅,陛下德行有失,他便有大罪,怎可先行离去?”

这舒长夜可真烦!舒皖暗斥一句,一手紧紧拉着方婳,一手拍了拍胸脯对沈玉道:“先生放心,朕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担着,决计不会让先生受苦。”

沈玉自然不是担心舒皖连累到他,而是威后今日发怒时,他就在旁边,按照威后往日对陛下那般冷待来看,也不知今日会不会出事。

但他心底多少有些侥幸,再怎么说,陛下也是一国之主,威后能将陛下如何呢?说教两句便罢了。

崇华殿。

这是这么多日以来,舒皖头回晚上来到这个地方。

院子里摆的那口香炉泛着青灰,炉子里的香灰也死透了,殿里面明晃晃地亮着灯,里面却静悄悄的,让舒皖略感不安。

舒长夜看出舒皖面上的迟疑,讥讽道:“怎么?你在外面不是很威风么?这就不敢进去了?”

舒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抬脚走进大殿。

殿内只有五人,威后赵韫,和四角各一掌灯的宫人,这些宫人都垂首默立一动不动,整个崇华殿鸦雀无声。

舒皖抽了抽嘴角,硬着头皮挤出个笑来,上前道:“父后今日叶子牌打得如何?伯阴侯主夫呢?可是已经回去了?”

她这句问候轻飘飘地坠在半空,没有半个接话的人,只是威后那头稍稍动作了一下,沉重含怒的声气就从幕帘后面传来:“逆子!还不跪下!”

舒皖心里一慌,下意识以为自己还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天大的错事,脚脖子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方婳赶紧跪在她旁边,然后连带着沈玉也跪了下来。

“你可知罪?”赵韫严厉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一抬手掀开了半透的帷幕,露出一张盛怒的脸来。

初见时,舒皖只觉得赵韫这张脸生得妩媚,可如今这个男人凶神恶煞地看着她,不知怎的,舒皖眼前就恍然浮出大婚之夜,贺之云脸上杀意重重的恐怖神情来,身形一颤,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