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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三两步越入房中,先嗅见一股淡淡的墨香,往里走些便见着床榻,上面还留着沈玉身上那股清幽的香味,舒皖伸手抚摸过沈玉用过的枕头,沈玉用过的被子,以及叠放着他的衣服的那个小柜子,满心柔软。

可是沈玉呢?舒皖环顾四周,这间屋子就这么大,陈设也简单极了,不像是能藏人的样子,沈玉不在这里。

舒皖心头骤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先生不会被人送走了罢?

“哎,你。”舒皖连忙跑出院外,叫住一名宫侍,“你可瞧见沈玉?”

宫侍低着头回:“回禀陛下,沈大人两刻前,收拾东西往东南门的角门去了。”

沈玉走了?

舒皖愣住,拔腿就往东南面追去,跑了两步又折回,对那宫侍吩咐了一声:“你去将他的枕头和被子送去福宁殿,好生送去,不要弄脏弄破了。”

宫侍一愣,正要疑惑抬头,却见陛下已经跑远了。

舒皖近月来跟着傅闻钦习武,身子骨已锻炼得十分不错,她一路小跑,一颗心被颠得七上八下,并无暇理会一路上跪地行礼的宫侍或侍卫,终于来到东南角,一眼便寻见了那个身影。

“沈玉!”她喘息着,整张脸都红扑扑的,不由分说上前扯住他的袖子,沉声质问,“你去哪儿?”

双手紧握行囊的沈玉本面如死灰,在见到陛下的那瞬眼中却骤然有了微光,惊讶道:“陛下?怎会来此”

“你不是说一辈子都陪着朕吗?你欺君?”舒皖走到角门前用身子挡住沈玉去路,定睛注视着沈玉道,“朕不许你走。”

沈玉抿唇,由于抓握包裹太过用力,他两只手背上都暴起青筋来,哑声道:“是威后的旨意,微臣确实不能留在宫中了。”

舒皖看着沈玉今日又以简约无华的丝绸束发,问道:“朕送你的那根簪子呢?”

沈玉两手一颤,连忙在包裹里翻找,他极为小心地捧出那个椟子来,小声问:“陛下要将它收回去吗?”

“为何不戴着它?”舒皖一步上前,从椟子里将雪玉簪子拿了出来,置于沈玉眼前,“朕买它,是想让你戴着,朕买它是想换你一点点的开心,已经给你的东西,朕怎么会收回去呢?”

沈玉一言不发,眼眶却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