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布完,鹤西疾也正好完笔。

鹤西疾只写了四个字。

——天道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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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西疾道:“那段时日,我便觉得它很不对劲。我从未见过它这么残暴不听劝告的一面。从前、从前它的确行事不似当年初见时公平合理,但我知,它那时就已有失去平衡的征兆,是以这般独断专制,也算合情合理。”

“但大抵三年前开始,它行事越发过分,甚至说出想毁灭混沌的话语。那时我便知,它应当完全失衡了,如今不过只剩下几分理智在苦苦支撑。”

“不能随它的意去毁灭混沌,”鹤西疾眉间郁结成川,“你我皆知,它越在混沌之地耗费神识,越容易被混沌所吞噬。它从失衡那刻开始,便不断寻找平衡世间的方法。可过犹不及、欲速则不达。它现在已无法守住自己的本心,只会被混沌一次又一次影响。”

衡瑶光道:“它曾说,要我断剑修补它的缺漏。”

鹤西疾叹了口气。“断剑不过是让混沌更容易从封印里挣脱出来,它疯了,你还未疯。我亦听说纪孟时——”

“说你的想法,其余的,不在这次的话题之内。”衡瑶光先截住了他的话头。

鹤西疾便轻飘飘将目光落向了一旁的剑。

剑满脸的茫然。

鹤西疾道:“罢了。我原本就知道你不可能轻易随它的安排行事。但它现在发了疯,自然会对混沌之地放去更多的心神,你大可更自在些行事,但不能再拖下去。”

“它应当察觉出我想向你传话的意图,在我离开之前,意图废了我。”顿了顿,鹤西疾又叹息一声,“可理智教它不能如此,所以最后一道天雷,只劈下来六分。我侥幸未死,但也知这样逃走绝对不是长久之计。索性装了疯,将它骗过。”

“它现在心神几乎都在混沌之地,我本可以直接离开这个禁地。”

鹤西疾提及此事时,难得有了几分迟疑。

沉默片晌,他道:“但昔年我随它去虚无之地,立了誓不会离开。所以七百年前,就在此地将我的真身封印,定下此处为禁地。我若要离开禁地,必然要破除封印。我赌不起毁却誓约会有如何代价。只能选择这样传话,看缘分,看真正的天意,要我们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