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席地而坐,面前的几案上摆了一套官窑的白玉瓷茶具,水壶加红泥炉一套,应季的茶点三份。
冯正被风吹的舒爽,一身汗水仿佛都蒸发走了,收起扇子,道:“我这是有事上门来向你请教来了,我没有想到你会在公主府,白费我去了驸马邸一趟。”
“我这几日都在公主府。”舒殿合添了一回水,将水壶放回红泥炉上。
冯正长噫一声,打趣道:“知道你与公主夫妇和谐,不需向我炫耀。”
“听说舒驸马前几天还顶着一头大花脸去了翰林院?”他忍不住揶揄道:“未能亲眼目睹舒驸马惧内的模样,真是可惜了…”
舒殿合付之一笑,径直问:“你要请教什么问题?”
“你说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冯正直率地抛出了一个离奇的问题。
舒殿合将茶盏送至唇边的动作一滞,放下茶盏:“何有此问?”
“我查那个小娘子的身份名字了。”冯正怕他已经忘记那天的事了:“就是那天我们在酒楼窗口上遇见的那个。”
“我还记得。”
“她是苏老将军府上的小女,闺名叫做问宁…”怕舒殿合误解,他横来一句道:“她的苏,是苏杭的苏,与你不同。”
舒殿合想的却不是这个,面前这位仁兄,连对方的闺名都问到了,看来势在必得。
“就像你那日问店小二的那样。苏老将军早逝,苏府上下仅剩一母一女和几个服侍的仆人,门庭冷落,人口凋零。苏问宁年二九,因为苏老将军的孝期耽搁了几年,还没有许亲,目前在军营里做事。”冯正用絮语来证明自己不是凭空臆想出来的问题。
“我猜想她既已出孝,那定亲的事也应该不远了。前几日我好不容易说服我母亲,央媒人上门提亲,却被那女子直接拒绝了。”
他一脸想不通的样子:“你说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我的家世配不上她吗?”
若论家世,他好歹是丞相府的嫡二公子,这满京都的女子,就算是皇家的公主也能配得。再加上他自己进士及第,也有官职,外表又仪表堂堂。在京都的贵族中,有多少人想攀高枝攀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