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彰显了我圣上的仁德爱民,竟让皇室成员亲往…”
那闲谈的人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胸前的衣襟一紧,五大三粗的男子竟被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灰头土脸的小子从位置上提了起来。
突发的状况,让茶寮众人皆瞩目过去。
那小子身材不高,浑身上下却并发出骇人的气势,脸上神情难以置信又震惊:“你们说什么?”
被提起来那男子的同伴,拔刀而起,想出手护友。
剑拔弩张之际,那小子却不像是有意挑事的模样,急切地追问:“你们说驸马怎么了?”似乎与他们谈话中的主人翁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地震的事她是知道的,但是发生的地方远在滇州,和她关心的人几无关系,她又没有好的理由回家,便单枪匹马沿着大豫北线越走越远,此时已濒临漠北边疆。
这一路察尽人间百态,世情冷暖,反而越发想念起某个人来。苦于自己的傲气,正矛盾着该不该回家。
眼下听说那人有危险,宣城怎么可能不着急。
被宣城提起来的那个人,见宣城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用眼神制止了同伴欲出手的动作,言简意赅道:“鄙人是说舒驸马被圣上派去滇州赈灾了。”
验证自己没有听错的宣城,抿着干燥的唇,喉咙滚动,心存侥幸问:“滇州现在很危险?”
“正是。”
他话音刚落,那小子就松开了自己的衣襟,抛下一句谢谢的话,匆匆离开,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他和自己的同伴。
舒殿合揣在圣旨和可以随意调兵遣将的令牌,带着随行的赈灾官员、兵马粮草,初到滇州时,目光所及之处,比朝廷收到的奏折中描述的场景惨烈十倍。
原本应该平坦无垦的官道当中裂开两尺宽的巨大裂缝,从巨大裂缝扩延出来深沟地缝不计其数。断垣残壁,碎石遍地,就连官府衙门也未能幸免于难。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被地震压死,又被救灾士兵掘出的尸首,被肆意的抛弃在街道上。
滇州本来就是温热潮湿之地,即便即将进入冬季,温度也没有降到可以保证尸首不腐的地步。没有几日那些无人收敛的尸首便会生蝇长蛆,发出恶臭来,令人闻之色变,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