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依旧没有声响, 冯正就纳了闷了,药还在煎着,人不可能不在, 大摇大摆地走过竹桥, 径往屋前屋后寻人, 而舒殿合则被木架上所晒的草药吸引去了。
她捻起一块已经完全脱去水分的植物根茎, 黄白色,状似生姜,质地坚硬,不易折断,这是白及。每天秋季可挖起制药, 有收敛止血,消肿生肌的功效。
她还在出神想着白及所能治的疾病时,耳朵动了动,听到了一阵轻细地脚步声,抬起头来,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青衣女子,怀中抱着一只腿上用白纱包扎着的白兔。
舒殿合先看了一眼她怀里抱着的兔子,愣了愣,稍后才将视线移到了对方的脸上,问道:“你是守拙的妹妹?”
显然对方也在惊讶于眼前男子的出现,迟些反应过来,稍福了福身道:“正是。”
这时候冯正也听到了声音,出来看到自己的妹妹,抱怨道:“你怎么在这里?我正到处找你呢。”
舒殿合第一次见冯夕婉的时候,两人之间隔着一道薄薄的帷纱,她并没有看清楚对方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如今对方再次站在自己的面前,鹅蛋脸,玉脂鼻,薄唇不点自红,一双如湖水清澈的眼睛顾盼生辉,盈盈可人。
略一打量,她便礼貌的移开了目光。本以为冯正在男子当中长的还算不错,现下一对比他的妹妹,便觉得冯正丑了。
“哥哥,有什么事吗?”冯夕婉看向自己的哥哥。
“这个人从你煎药飘来的味道上,闻出了有不妥之处,所以想过来看看。”冯正毫不客气地走过来,想去拍拍舒殿合的肩膀,突然忆起舒殿合不喜欢和人有过密的接触,转而变为了指着她道。
“味道?”
见自己妹妹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冯正卖弄口舌道:“你可不要小瞧他,他以前可是师从神医,深会岐黄之术。好几次我被你嫂嫂卸了胳膊,都是他…”他一顿,及时住了嘴,差点把自己丢面子的事情都在妹妹面前暴露了。
冯夕婉莞尔一笑,不用她哥说明白,她也知道他怎么了。每次她哥哥和嫂嫂一有什么意见不合之处,总能把整个丞相府都弄的鸡飞狗跳的,她想不知道都难。
“所以…你要是在医术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可以问他。”冯正窘迫地咳了两声,强行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说道。
冯夕婉闻言,眨了眨眼睛,有晶莹的光彩一闪而过,柔声道:“那就请这位官人不吝赐教。”
听到自己妹妹对舒殿合如此生疏的称呼,冯正一拍自己的额头,猛地醒悟道:“都忘记给你们介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