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淮送上凉茶的脚步一顿,生出了片刻迟疑, 但人已经走到皇上身边了,退出去更是不妙,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劝道:“回皇上,许是在众大臣中与公主适龄又未婚的人数少呢?礼部应也是为难。”
怪谁?该怪舒驸马太过出类拔萃, 在那么朗月似的人的映衬下,就算是满目的珍珠也变成了沙子, 左淮默默腹诽道,却不敢将这番话在皇上面前说出来。
“掐指算来,距上次科举过去已有三年有余,明年正好是大比之年。
要不然等来年科举,皇上再从那些新科进士中为公主相看合适的人选?”
他试图为公主拖延一点时间:“况且公主有孕在身,此时再嫁,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行!此事宜早不宜迟。”宣城已经怀孕了,他不能不顾及她的身体,让她硬生生将孩子打掉,但他绝不容许自己的外?孙有一个姓舒。
吕蒙不容置疑地说:“宣城就算有孕在身又如何?谁人敢拒绝朕的女儿?”
“是,是,是。”左淮不敢不唯命是从。
吕蒙思忖着,又问道:“那个朕曾经看好的梁正绪,何时成的婚?”
左淮左右回想了一下,回答道:“约半年前?还是新婚燕尔,不好拆散。”
吕蒙眉宇起皱,话里的意思让左淮不由自主地为梁御史提心吊胆了起来。
他歇了一刻,在心里打着鼓,开口道:“奴才心里有困惑,在皇上面前不知当说不当?说。”
吕蒙睨了他一眼道:“说吧……”
左淮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刑部冯正不是已然承认了关于反诗案的卷宗是他拿与舒驸马的,那舒驸马不该是无辜受累的吗?皇上为何还要为公主另择驸马?”
吕蒙冷哼着,一抬手将身侧的一叠奏折推翻在了左淮的面前,道:“你先看看这些奏折再说话。”
宦官不得干政,但有了皇上的允许,左淮也不在束缚于什么规矩,从中随意挑选了一本折子出来,打开只瞧了一眼,便吓得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