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在路边的马车接应到了后来的同伴,起头马车的车夫闻讯后,高扬起手中的马鞭,一鞭子抽下去,马车登时动了起来,牵引着后头的马车也?随之开始前行。
车厢摇晃,冯焕森独坐其中,阖目抚着自己的长须。
五月,立夏,春去夏犹清。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宣城依然没有寻到舒殿合,搁在案头等待主人亲启的信封都积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被宣城一纸军令卸了兵权的五王,在兵甲的押送下,紧赶慢赶终于从边疆回到了京都。
一入城门,消息被堵塞良久的五王才得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朝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皇位上坐的人已不是自己的父皇,而是自己连毛发都还没有长齐的侄子。
他?怒火冲天的以皇子身份挣脱了束缚,径直冲到了宫里,要搞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无视金吾卫的阻拦,横冲直撞来到太宇殿中,所见到的却是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五王瞪圆了眼睛,厉声质问道。脸上多出来一道?斜贯额头鼻梁的伤疤,使他本就不善的面容越发狰狞。
这道?疤正是那场他被敌军坑骗导致冯保成牺牲的战役给他?带来的,疤上原有的伤口差一点要了他?的性命。
坐在太宇殿中等候着他?的人,并非是已被尊为太上皇的吕蒙,也?不是瞒着他?偷偷登基的侄子,而是他以前从未放进眼中的妹妹——宣城。
“父皇呢?”五王左右扫视了一圈。太宇殿内他?所能看到的地方皆是空荡荡,哪有他?父皇他?迈进一步,金吾卫执刀挡住了他?的前路。
如?果没有宣城的允许,他?走不到这里,但他?若想再得寸进尺,金吾卫绝对不容他。
“五哥,你终于回来了。”宣城抬起头看到五王的眼睛一亮,仿佛早在期待他?的回来,抬手挥退了那些阻拦五王的金吾卫,朝外?传唤道:“左大伴快给五哥送点茶水糕点来。”
五王不记得自己和这位妹妹有这么熟络过,心上起上一层莫名,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可一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消瘦的肩头还不及他?的拳头厚实,不对等的力量,实在难以令他生出什么戒心来。
正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他?语气也?放软了一些道?:“五哥问你父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