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乐既不高亢,也不低沉;既不动听,也不厌耳;既不带欢愉,也不露悲切。
蝶舞媚媚、箫乐涟涟。
舞纵乐飘,乐御舞荡。
这时无论谁也分不清是蝶舞随着萧乐而媚媚,还是萧乐随着蝶舞而涟涟,又仿佛是舞乐已合二为一,达到了无萧无舞的境界。
杨晴咬牙,她已无力控制自己。
她的躯体与灵魂仿佛已被这舞乐活活撕开,活活撕裂。
忽然活活的晕眩了过去。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前方,前方已分不清那是箫声,还是蝶舞。
手臂上的青筋缓缓毒蛇般翘起,仿佛已因某种神秘而又奇异的剧烈诱惑给活活的唤起。
蝶花道:“枪神?”
无生道:“我还活着。”
蝶花道:“怎么样?”
无生道:“你们实在应该去妓院好好表演,那里有钱人一定会好好捧场的。”
蝶花不语,舞动的更加妩媚。
箫声也变得越显涟涟。
蝶花道:“你是不是感到撕魂裂魄的感觉?”
无生道:“是的。”
蝶花道:“是不是很强烈?”
无生道:“是的。”
蝶花道:“你是不是快受不了了?”
无生道:“是的。”
蝶花道:“你是不是感到快要死了?”
无生道:“是的。”
蝶花笑着说道:“你打算死成什么样?”
无生道:“随便什么样都可以。”
蝶花饶着他飘动着、妩媚着,说道:“你好像真的动不了了?”
无生道:“是的。”
蝶花道:“现在要你命是不是到时候了?”
无生道:“好像是的。”
蝶花微笑着。
笑声中,箫声顿无,蝶舞顿停。
波波雪白之中骤然闪出一道光。
刀光。
刀光闪闪,刀风荡荡,扑向无生的躯体。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直。
刀光顿无,刀风顿消,蝶花跌落在不远处,尖叫道:“我要杀了你。”
她忽然化作波波雪白扑向无生。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仿佛没有看到,又仿佛懒得去看。
蝶花忽然抱着无生大腿就使劲的啃咬着,就像是饥饿中的狗狗啃着骨头似的,说不出的凶残、恶毒。
无生伸手一把将她抓起,仿佛是抓着一把荠菜,将她丢到远处。
蝶花已在喘息。
无生已在叹息。
他说道:“寿花?”
没有人声,地下这时骤然伸出一把刀,挥动着卷向无生。
这一刀实在太意外,太突然,太快了,快得令人无法相信,也没空相信。
寿花已在大笑,疯狂而又得意的大笑着。
就在他看到无生的枪头在滴着鲜血,他的笑容忽然冻结,冻死。
他捂住不停流血的胸口,飘到不远处,咬牙挣扎着吹起了萧。
箫声突起一声,只有一声。
蝶花忽然倒下,一动不动。
无生忽然倒下,已在喘息,说道:“好厉害的箫声。”
他咬牙,抱起杨晴,石像般挺立着,枪头般盯着、戳着寿花,说道:“你连蝶花也不放过?”
寿花喘息着说道:“箫既毁,舞又何必留。”
他软软的倒下,一动不动。
无生忽然倒下,喘息着、挣扎着又站起。
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有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远方,远方一片漆黑,令人绝望、奔溃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