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已扬起笑意,笑得很苦恼、很无奈。
“看来你胆子长毛了,需要我帮你拔拔。”
话语声中,瞪眼的人已将醉鬼一把抓起,就像老鹰抓住小鸡那样轻松的抓起,瞪了一眼就不愿再看,醉了的人再怎么清醒也令人厌恶、厌烦。
于是用力将醉鬼丢向门外,“那才你是该去的地方。”
醉鬼喘息着在喝着酒,眸子里已没有醉意了。
瞪眼的人已到门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永远不会在动了。
他两个同伴相互看了一眼,咬牙,扑向醉鬼,仿佛像黄鼠狼扑向小鸡,说不出的凶狠、残忍。
醉鬼拿起筷子一挥。
两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彪形大汉骤然惨呼着倒下,倒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仿佛永远已不会在动了。
他们脑袋上面赫然插着一根筷子。
嘴里虽然在动着,眸子已落向柜台。
他的眸子比筷子还有可怕,柜台边的店小二躯体已在抽动着,抽动着走了过来,看着,等着。
牙签已在嘴里上下晃动着,眸子比冰冷、明亮如寒星。
“你知道有事找你。”
店小二点头。
“你很好。”
店小二点头。
“你有事要做了。”
店小二点头。
“他们都睡着了,你懂得的。”
店小二点头。
这人不语,喝了口酒,又拿起筷子。
店小二的躯体抽动的更加剧烈。
手忽然一挥,手里的筷子没了。
店小二的额角冷汗已滚落,眼睛不停的打颤,但脸上还是带着笑,笑得极为亲切,亲切的仿佛是看着自己的老子。
这人点头,“你很好,很镇定。”
店小二点头。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他转过身,走向前方。
前方就是楼下,他石像般走向楼下,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枪头般盯着、戳着前方。
前方的人嘴里牙签依然动着。
眸子更加冰冷、明亮,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就忽然站起。
无生伸出手,筷子缓缓飘起,飘到筷笼里。
“搜魂签花?”
“是的。”
“你很爱杀人?”
“是的。”
“你也只会杀人?”
“是的。”
“你想杀我?”
“是的。”
“你杀不了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枪神。”
签花笑了,大笑,讥诮、冷酷而有残忍。
“枪神无生?”
“是的。”
“你不是人?”
“是的。”
“你也不可能是人。”
“是的。”
“更不会是神。”
“为什么?”
“因为你是死神。”
无生不语,不动。
签花也不语,也不动。
他们显然已无法可说,更不愿在说什么,话的尽头已到,动手是不是即将开始。
开始就是结束,不是你的生命结束,就是我的生命结束,这其间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们也不愿选择。
没有风,凶狠、冰冷的寒风飘了进来就骤然消失,活活的消失,仿佛有种神秘而又诡异地力量将它活活的扼死,扼死在严寒之中。
门已撞坏,躺在地上的彪形大汉死肉般一动不动,缕缕发丝胡乱的飘晃着、滚动着。
屋里的客人渐渐已走光,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静得仿佛是墓穴,没有一丝活力、没有一丝生机的墓穴。
没有风。
屋里十几个炉子里地火焰渐渐更加凶猛、更加强烈,扭动的也更加疯狂、更加剧烈。
就在炉火扭动的最疯狂、最剧烈的时候,筷笼里的筷子忽然飘了起来。
徐徐飘起,根根摇曳。
额角青筋缓缓毒蛇般凸起,嘴里的牙签胡乱的摇晃着。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