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闭上眼睛,不愿看着倒霉的事情发生。
浪花尖叫着爬起,挥刀。
刀光一闪,忽又顿消。
他忽然倒下,咬牙,眸子冷冷的盯着蛇花,仿佛要将蛇花活活盯死。
蛇花不语,眸子里的笑意更浓。
浪花倒下,翻滚着,嘶叫着,然后渐渐归于平静,不再动了。
他的眸子里还残留着极为奇怪的表情,仿佛是疲倦、无力、虚脱,又仿佛是怨毒、怨恨、怨恶。
蛇花不再看浪花一眼,邪恶、阴狠的眸子已盯着无生。
然后她脸上的笑意已冻结,冻死。
七八条毒蛇已软软的落到地上,一动不动的嘴角还残留着血丝。
“你的血?”
“蛇是毒蛇,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这血却更毒,所以毒蛇就不行了。”
“你。”
无生不语,睁开眼睛,就看见蛇花的脸,已变得说不出的拙劣而又古怪。
“你不杀女人?”
“是的。”
“从来都不杀?”
“是的。”
“那么也就不杀我了?”
“是的。”
“我要是杀你呢?”
“你杀不了我。”
蛇花手中忽然多出一把刀,刀光森森,鲜血还未滴尽。
刀光再此挥出。
然后她忽然矮了半截,也少了半截。
冰冷、彻骨而又没有情感的寒月,他的刀比寒月更寒,也更冷。
滴滴鲜血已从刀尖缓缓滚落。
冰冰冷冷的刀,他的人比刀更冷。
他一脚将蛇花踢飞,一路鲜血惊飞。
箫声顿无,蛇舞顿停,群蛇骤然间沿着血路疯狂、拼命的游动着。
蛇花的尖叫刚飘出,却又骤然间淹没,淹没在群蛇的撕咬下。
死寂。
天地间忽然变得极为死寂,寂静的仿佛只能听到刀头滴血的声音。
没有风,片片落叶无力的落下,落到大地上就一动不动,没有一丝激情,生机。
冰冷、昏暗的月色照在这人脸上,这个不像是人的脸上。
这人的脸半边是没有肉的,也没有血,半边却已布满了撕咬的齿印,仅有的一只眼火焰般燃烧着,仿佛要将一切统统烧死,烧光。
最令人无法忍受的就是他居然没有耳朵。
他静静的走到无生的七尺处,火焰般的眸子已盯着前方。
前方冰冷、昏暗的月光下只有一个人。
一披风、一杆枪、一个人。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枪头般盯着、戳着这人,仿佛要活活的将他戳死在大地上。
没有风,片片枯叶落到他们中间,骤然间化为灰烬,仿佛是骤然间落在炉火里。
一切都静悄悄的,刀尖的鲜血已滴尽,月光下徐徐发出冰冷、彻骨的寒光,也是杀人的光芒。
火焰般的眸子,森寒的刀光。
这人不语。
无生更不语。
没有一丝情感的眸子,空空洞洞的眸子,漆黑的眸子,漆黑的枪,漆黑的披风。
漆黑的枪头没有光芒,没有血光,却更加漆黑,比夜色更加漆黑,也更加无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