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销魂呢?是不是被那个漆黑的影子带走了?无生呢?他现在又在哪里?是不是在跟别人拼命。
小孟尝呢?这人很好客的,不会对客人这么没有礼貌。
他又在哪里?
额角的冷汗已流出,她的躯体已要崩溃。
她的目光已落到床上,床单上的血迹斑斑,一直到地上。
杨晴忽然伸出手。
骤然间已呆住,被自己活活惊吓住。
她的手赫然有血迹,血迹已干。
她已彻底的软坐在地上,没有人过来,没有人跟她说一句话。
无生呢?她希望无生能过来,过来抱着她离开这里。
冷风飘飘,寒意更浓。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不语。
空空洞洞的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前方,仿佛要将前方一切活活戳死。
前方的他已死了。
尸骨早已僵硬、冷透。
发髻缕缕斑白,脸上每一根皱纹仿佛都充满着他一生的好客与热情。
他脸上的笑意飘飘,灰色的长袍上已血迹斑斑。
江湖孟尝赫然已死了。
粉红色的丝带已在手中剧烈、疯狂地扭动、摇晃着,仿佛是激情、兴奋中的响尾蛇,仿佛要摇死、扭出所有的寂寞、空虚,说不出的销魂。
它给别人带来的却只有离别,躯体的离别,生命的离别,永远的离别。
诡异、诡秘的离别,仿佛是一种咒,一种诸魔降下的咒。
凶咒、毒咒、恶咒。
十几个大汉矗立在边上,手里的刀已出鞘,寒光闪闪。
眸子里的悲痛、怨毒之色已在飘飘。
无生已深深的叹息,不语。
他是不是对这个好客、热情的人作深深惋惜?还是对这个离奇悬案深深吃惊?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仿佛已被诡异、诡秘的离别彻底震慑住,他们所有的人躯体与灵魂已被活活咒住。
冷风飘飘,躯体上的衣衫已在飘飘。
他们仿佛已感觉到一种不安、不祥的事情渐渐降临,没有人可以逃避。
因为这是诸魔降下的咒,离别咒。
无生走向尸骨,枪头般盯着、戳着早已冷透的尸骨。
“他死得很平静。”
“你还看出了什么?”
一个面白无须,眸子却冰冷、明亮如寒星的中年书生走了进来,冷冷的盯着无生的背脊,“文天纵见过枪神,枪神还有什么高见?”
“杀他的人出手很快。”
文天纵走了过去,手里依然握住卷宗,卷宗上漆黑的文字仿佛已徐徐发出了光,一种冰冷、逼人的寒光。
寒光飘飘,他的眸子已落到尸骨上,尸骨上每一个角落。
多年的闯荡江湖已教会他一个道理,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极端小心、极端冷静。
所以他不愿放过每一个细节。
“他没有经历死亡前的痛苦挣扎。”
“能这么平静的死去也许是一种福气。”文天纵已在羡慕。
这的确值得他羡慕,人总有一死,死得舒不舒服就不同了。
死亡前的等待也许比死亡更令人难以容忍、难以面对。
这些都是做死人必须经历的,很少有人能逃过、避开,能避开这些经历实在太少太少了。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不语,石像般转过身。
不愿再看这死人一眼。
文天纵似已看穿了他的心,叹息着。“天下间有这么快的出手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