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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生已叹息,他不愿再想,叹息着转过身。
不在停下,进过林子,走向岩泉,走向柳树。
柳树下没有人,周围也没有人。
黄昏将近,残阳低悬。
他就石像般挺立在柳树下,静静的等待,已闭上眼。
冷风飘飘,柳枝轻轻摇摆,他的发丝已在轻轻摇曳着。
地上的枯草柔软而发黄,虽然没有春夏之时那么娇嫩、新鲜,却更加温柔、懂人。
风雨枪花他已见过,他的枪法并不是很高明,华而无实。
无名凡花、飘香散花呢?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用什么武器?
没有人知道他们,就算是知道也不是人了,见过他们的人已死了。
无生似已在沉思,又仿佛并没有沉思。
冷风卷起的枯叶飘向他躯体,还没有到就骤然间飞得很远,远远的飘远。
血淋淋的残阳倒影在泉水里,泉水就变得鲜血淋淋,仿佛是用鲜血染成的。
泉水涟漪摇曳,冷风过去,就变得更加剧烈、热情。
无生渐渐的睁开眼睛,空空洞洞的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前方。
前方赫然站着一个人,一口剑。
平平凡凡的一个人,平平凡凡的一口剑。
人没有动,剑也没有动。
平平凡凡的站在不远方,用一种平凡的目光看着无生。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不语。
人没有动,枪也没有动。
空空洞洞的眸子已枪头般盯着、戳着这人,仿佛要将这人活活戳死在大地上。
这人盯着无生,“枪神无生?”
无生点头,不语。
这人也点头,仿佛害怕自己找错人,杀错人,所以先好好问一下。
“我是万花楼的花,无名凡花。”
无生点头。
“你是不是很奇怪?”
无生不语,仿佛是奇怪的,又仿佛不奇怪。
“就我一个人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无生不语。
“因为我已足够,足够杀你。”
无生不语。
“所以他们不必来了,不必出手了。”
无生不语,已在等待。
他已在等待对手挥剑,挥剑飘过来跟他决斗、拼命。
凡花不语。
剑渐渐出鞘,平凡、朴实的剑,没有一丝寒意,没有一丝杀气。
这是怎么回事?一代杀手为什么手里的剑没有杀气?没有杀机?
凡花将剑鞘丢到一旁,躯体渐渐飘了起来。
飘向无生,飘得极缓慢,极缓慢。
他们距离越来越近,血红泉水翻腾更加剧烈,就在这时,掌中剑骤然间变得森寒无力、迅疾如电,飞虹般直刺无生的咽喉。
这一招实在太突然,太快速,太准确。
无论是谁,在这一招下,都难免要深深吃惊、惊慌、不稳,然后送命。
可是无生不是别人,天地下没有第二个无生,江湖没有第二个枪神。
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吃惊、惊慌、不稳之色,却变得说不出的欢愉、喜悦、刺激。
无生石像般飘起,化作轻烟骤然间消失,消失于无形。
剑尖的余力仍在,脸上平平凡凡之色已冻结。
他的躯体与剑在残阳下,已变得像残阳一样变得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