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点滚,有多远就滚多远。”
他说着话的时候,走向蛇群,走向它们的蛇信,蛇信已在飘动。
无生咬牙,没有停下,鲜血已在流淌。
一条条毒蛇已在撕咬着,可是却骤然间倒下,倒下就一动不动。
毒蛇的尽头就是孤舟,一个人正坐在船头瞧着无生。
一个人,一灯笼,一炉火,一坛女儿红,一碟切牛肉。
破旧的衣衫胡乱包裹着躯体,矮小、枯瘦而又畸形的躯体。
黝黑的脸在通红灯笼下显得极为诡异、诡秘,仿佛是地狱里营养不良的厉鬼,说不出的阴森、神秘。
一双眼睛却是惨白的,惨白的仿佛是煮熟地蛋白,极为柔嫩,富有光泽。
头发披散的像是稻草,胡乱的披挂着。
他的神情呆滞、朦胧而又痴迷,没有一丝活力,没有一丝生机。
没有笑容,没有欢喜,没有哀伤,。不但显得可笑、可爱、滑稽,也极为可怕、可怜、凶残。
无生抱着棺木,石像般挺立不远处。
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这人,仿佛要将这人活活的戳死在孤舟里。
这人并没有走下孤舟,也不必再去吻别人的脚。
他赫然是迎客松。
离别咒里的迎客之松。
他们没有说话,仿佛也不必说话。迎客松划了一下孤舟,孤舟缓缓飘起。
飘得并不高,他就靠在边上凝视着无生。
他仿佛从来也没有见过无生,没有好好仔细的认识无生。
毒蛇没有动,它们仿佛真的很聪明,很狡猾,一直与无生保持着一段距离。
棺木已受到敲击,里面的敲击声。
“放我出去,我跟他们拼了,。”
迎客松笑了笑,俯视着无生与棺木。
“你是不是已见到柳销魂?”
“是的。”
“在棺木里?”
“是的。”
“你是不是聪明人?”
无生不语,他拒绝面对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该将她送给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伤害你们,你们可以平安的离去。”
冰冷的寒风飘飘,地上的残阳飘飘。
天边白云悠悠,将阳光活活挡住,天地间渐渐变得极为昏暗,极为阴沉。
“你也是即将要死的人被柳销魂降下离别咒?”
“是的,所以我还活着。”
“但你活不长了,是不是?”
“是的。”
“所以你要想个法子,多活一会,最好活得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