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完全被惊呆,他们赫然长得一模一样,那里都一样。
他们不同的地方就是一个活着,一个死了;一个握剑,一个握竹棍。
雪花面对着柳销魂,不语,他们没有见过一次面,也不认识,更不会有什么恩怨。
可是他的脸颊上已飘起了怨恨、怨毒、怨恶之色。
柳销魂凝视着雪花,娇弱、怜惜而又同情。
雪花咬牙,忽然面对无生,“你说的没错,我对你没有杀意,也不会生出杀意,所以我。”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头也不会的走开,走向长轩。
长轩犹在燃烧,他们缓缓的走了进去,他们走进去,仿佛是回到家里,没有恩怨没有江湖的地方。
他们的躯体渐渐变得朦胧、模糊,可是依稀能见到他们相拥在一起,静静的不再动弹。
雪花轻抚着雪鹰的发丝,雪白的发丝渐渐已变得朦胧,什么都变得朦胧,朦胧如梦。
无论是什么样的梦,对他们而言,都是一种漆黑的梦,因为他们都看不见东西,一切都是漆黑的。
他缓缓的闭上眼,心神似已飘到那个无法追忆的梦里。
他面对着雪鹰,雪鹰也面对着他。
他问雪鹰,“你问什么选择竹棍当武器?”
雪鹰笑了笑,“棍子很长,可以守护你。”
他笑得不信,却又不得不信。
因为他身边有很多的毒蛇,掌中的剑太短,只有棍子才可以赶走毒蛇。
就在他睡熟的时候,那根棍子还在不停的赶着毒蛇。
这不仅是一个故事,也是一个手足间的情感。
。
他选择剑当武器,是因为剑可以杀人。
雪鹰选择竹棍当武器,是因为竹棍可以守护人。
雪花凝视着手中的剑,忽然一挥,剑光一闪,剑已脱手而出,远远地飞出。
他也将雪鹰手里的竹棍拿开,然后他们两只手相互握住,永远的握住。
他们手里只有手,没有剑,也没有竹棍。
他们以后不会再杀人,也不会再守护人。
剑光一闪,没入雪地,一个人骤然间惨呼着跳起来,又缓缓倒下,一动不动的倒下。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盯着、戳着长轩,缓缓走向长轩。
杨晴忽然将他抱住,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可怕的感觉,那种不祥的感觉。
“你不要去。”
无生点点头。
柳销魂凝视着长轩,眸子里流露出说不出的怜惜、同情之色,“他们。”
无生轻抚着她的躯体,“他们已回家了。”
柳销魂不语,她的躯体已轻轻抽动,似已被这现实活活惊住。
无生叹息,“他们去那地方没有杀人的人,也没有守护的人。”
柳销魂点头。
也许只有江湖才有杀人的人,也只有江湖才有守护的人。
两个相似的人,两个不同的选择,两件不同的兵器,两个不同的人生。
却有着相同的结束。
雪白渐渐已消失,火焰渐渐已没有那么剧烈,似已没有了激情,没有了最初的冲动。
无生石像般盯着、戳着渐渐已朦胧的人影,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深深叹息,似已在感伤着什么。
杨晴轻抚着无生躯体上伤口,血淋淋伤口在火光下闪闪发亮,仿佛随时都会蹦出鲜血。
“他们是不是兄弟?”
无生不语。
柳销魂却已点头。
“他们都看不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