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晴苦笑。
因为这石像有时说出的话不但有道理,也很风趣。
她对着那里摇了摇铃铛,又摇了摇铃铛,“看来那里真的没有人。”
肚子里跳动的心已平息。
无生不语,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那半边尸骨。
杨晴握住披风,“你看什么?”
无生轻抚着她的躯体,“他的死因。”
“你看出来了?”
无生不语,走近尸骨,将那没有烂掉的脸揭开,半张女人的脸蛋已现了出来。
杨晴吃惊,不语。
衣服店老板为什么是个女人?她为什么易容成男人的样子?
半边的尸骨犹在腐烂着,并没有一丝停下的迹象。
无生将她的头轻轻移动一下,后面赫然斜插着一根针,漆黑的针。
“这就是杀死她的毒针。”
“一针夺命?”
“是的,一针夺命。”
杨晴盯着那水壶,里面的水早已流尽,“那水壶里的热水。”
“那不是正常的水。”
杨晴不懂,也不语,等着无生解释。
“那是化骨水。”
杨晴轻轻咬牙,已吃惊的说不出话了。
这明明是水,跟水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会如此歹毒?
这女人又是谁?为什么要用这种法子来害人?
“刚刚我们如果喝了那杯水的话。”
“就死翘翘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人?”
“想杀我们的人。”
杨晴笑了,她看了看地上,眨了眨眼,仿佛很苦恼。
那半边脸颊上没有一丝皱纹,肌肤极为嫩滑,显然保养的很不错。
“这女的看起来很漂亮。”
无生不语,石像般转过身,盯着、戳着那片昏暗的地方,仿佛要将那里的一切都戳死。
那里骤然间飘出一个人,骤然间已消失。
杨晴吓了一跳。
“原来那里有人。”
“那不是人,而是鬼。”
杨晴苦笑,因为那明明是人,并不是鬼。
“躲着不出来,不配做人。”
杨晴苦笑。
这是歪理,却很实在。
“我们是不是应该。”
无生叹息,拉住杨晴的手,石像般走了出去。
对面杂货店的老太婆,正往桌上涂着浆糊,将破旧的衣服平沾到上面,一层又一层的沾着,地上破旧的衣服用完,就将桌面斜倚在墙角,让阳光晒着。
自己缓缓的坐在墙根那一堆稻草上,纳着鞋底,针锥子每穿一针,都显得很用力,几乎都是咬着牙嘶叫。
做好的鞋底已在不远处框子里,堆的满满的。
生活的辛劳有时就像是一根鞭子,不想去做,却不得不去好好做。
因为人要活着,就要养活自己。
无生石像般走了过去,停在她不远处,盯着、戳着这老太婆。
老太婆没有看他一眼,正用力将针锥子往鞋底穿着,脸颊上每一根肌肉都已不停抖动着。
杨晴不明白。
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个垂暮等死的老人,有什么值得无生去看的?
他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一动不动。
杨晴拉了拉披风。“这人是不是很辛苦?”
无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