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晴痴痴的笑着,将柳销魂拉到无生跟前,“还是看看她,这才是美人,不信你亲一口。”
无生不语。
柳销魂脸颊上忽然已飘起了红晕。
“你亲一口,绝对想去亲第二口,不骗你的。”
无生不语,忽然转过身,屁股对着她。
柳销魂将请帖缓缓合上,她的眼帘也合上。
杨晴嬉笑着凝视着她,心已渐渐绞痛不已。
她明白这女人的心,她一定在暗暗替别人担心,替所有人担心,却永远也不去担心一下自己。
这如果也是一种病,杨晴实在希望江湖中所有人都感染上,感染的人越多则越好。
无生盯着柳销魂,盯着那张请帖,“你看这请帖怎么样?”
柳销魂点点头,“挺好的主意。”
这的确是好主意,自己没了性命,却保全了他们两位。
无生深深叹息,“我保证你会见到更好的主意。”
柳销魂不懂。
杨晴也不懂。
不懂的时候并不长,这时已有人过来敲门。
门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人,进来的却是另一个人。
这人正是想无生笑的人,花白的发丝仅用一缕丝带系着,显得很朴实,没有一丝富贵之色,却偏偏显得出奇的高贵不已。
一个人的神情,实在是一种学问。
天底下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类人,无论穿着什么样的衣着,都显得高贵,也显得威严,自己却不用做出任何动作,也无需说出任何话。天底下也的的确确有一类人,就算是穿着龙袍也不想是太子。
这也许是与身俱来的魅力,就像是胎记,无论怎么去遮掩,也无法夺走一丝魅力。
刑天也许就是这样的人。
“武当山小可刑天见过枪神。”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盯着、戳着这人,上上下下的戳了个遍,才点点头。
“你是武当派掌门人?”
刑天笑了笑,她的笑意满带温和,却偏偏不失一点威严,“是的。”
杨晴苦笑。
这人礼貌的令人生畏,堂堂一代掌门人居然称自己为小可。
无生盯着、戳着他的手,手中剑,忽然说着,“我们见过面。”
刑天点点头,“枪神依然记得?”
无生记得,吊丧的人群之中,他也在。
还回扬名道头颅的那天,他深深记得刑天也在里面,并没有出剑,他的剑始终没有出鞘。
那一次,自己几乎死在那里。
几乎死在扬名道的灵堂上。
“那日你为什么没有出手?”
刑天笑了笑,“我问什么要出手?”
“群雄侧目之之,剑法之宗师岂非更该出手?”
刑天看了看手中剑,他的剑依稀没有一丝变化,更五十年前一样,几乎没有了变化。
没有了变化,岂非就是最大变化?
他淡淡的说着,“这口剑已有三十年未出鞘。”
无生不懂。
身为一名剑客,为什么守剑虚度三十载,不曾挥剑见血飘。
这岂非很不智?对自己、对剑岂非都是一种折磨?
更是一种寂寞、空虚的折磨?
无生盯着、戳着这人的手,盯着那口陈旧而威严、庄重的剑。“你可以出剑来杀我,就现在。”
手没有动,漆黑的枪也没有动。
刑天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你要找我决斗?”
无生点头,盯着那口剑。
他找人决斗没有原因,更没有理由。
有理由、有原因的事,他从不愿放在心上,因为这些理由、原因会影响自己的享受,决斗就是他的享受。
无论自己在享受中死去?还是活着?都是一样欢愉、刺激的事。
他认为身为剑客也是一样,就要将自己的生命与灵魂统统献给那口剑,这样才可以享受到那口剑带来的乐趣与快意。
这道理也许真的很简单,简单的实在不能再简单,可是偏偏有很多人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
很多人在做一件事时,并没有将生命与灵魂献于这件事,却总是希望从这件事上得到更多的享受,可是总是得不到。
一丝也休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