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种沉重木料摩擦声。
这两人忽然面对面看了看,仿佛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里的木料只有棺木。
这两人忽然盯着那移动的墓碑,盯的很紧,握刀的手更紧。
两条腿却已不听使唤,他们显然已知道什么在动。
杨晴的心已骤跳不已,无生将她紧紧抱住,“你要怕就闭上眼。”
她点点头。
她果然闭上眼,眼不看,心就也许不会怕。
那两人盯着墓碑移开,下面缓缓爬出一团雪白。
雪白的头发,雪白的手,雪白的长衫,雪白的脸颊,雪白的眸子,雪白的牙齿,一切都是雪白的。
这人赫然是孟婆。
她出来并没有说话,也不用说话。
她爬出来就盯着那两把刀,盯得的很入神,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那两把刀已缓缓后退,退的已不稳,握刀的手也不稳。
孟婆仿佛很欣赏他们的样子。
“既已过来,为什么要走?”
一人咬牙,刀光闪闪,人影已飘向孟婆,这正是没有说话的那把刀。
这把刀忽然已到了孟婆的脖子边,出手很快,也很猛。
无论怎么看都是好刀,握刀的手也是好手。
就在这时,孟婆忽然笑了,笑声骤起,那把刀忽然已扭曲、变形。
赫然已变成一块铁块。
废铁“叮”的落地,躯体忽然已到了她怀里,孟婆笑着伸出舌头,靠近这人。
这人抖了几下,忽然已归于平静。
另一人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仿佛已无法离开。
孟婆忽然到了这人跟前,一把将他抓住。
她抓这人仿佛是老鹰抓小鸡那么简单,那么纯熟、快速。
她忽然将这人手里刀夺走,抖了抖而已。
那把金丝大环刀忽然已断成几段,落到地上。
孟婆忽然瞪着他,冷笑着,“要那玩意干什么,到我这,带那玩意没有用。”
人忽然已倒下,他已无力站起。
孟婆忽然抓起他,一把将他丢到不远处,“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这人没有点头,盯着孟婆。
孟婆缓缓飘到他不远处,她的声音更飘,又飘又冷,“我们来玩躲猫猫。”
这人知道躲猫猫是什么游戏,更知道怎么去玩。
“你去躲,我来找。”她忽然伸出手指,他的手指枯枝般修长而雪白,每一截都是雪白的。
这人咬牙,喘息着点头。
孟婆笑了,这种笑声很容易令人牙龈剧痛,“孺子可教也。”
这人忽然动了,一动就不见了,他已在乱葬岗疯狂寻找藏身之处,他竟已控制住自己。
杨晴听出这是谁的声音。
无生盯着、戳着孟婆,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表情,一丝也没有。
杨晴缓缓睁开眼,已看见孟婆贼笑、疯笑着飘动,跟在那个人后面,不停的跟着,仿佛很刺激,又仿佛很痛快。
孟婆疯笑着,“快点躲,若是被我抓到,我会把你一块块吃掉,连毛都不会吐出来。”
这人显然很用心的找地方躲藏,但好像找不到好地方躲藏。
就在他拿不定好地方躲藏的时候,孟婆忽然一脚将他踢飞,球一样的高高飞起,飞向远方。
“小兔崽子,这么笨,躲猫猫都不会。”
孟婆忽然又疯笑着跟了上去。
看到她诡异飘走,杨晴伸出手在胸膛缓缓摸着,她仿佛想知道一下,肚子里的心是不是还在跳。
“她为什么喜欢躲猫猫?”
无生盯着、戳着漆黑的远方,孟婆仿佛很欢快、很喜悦,玩得似已不亦乐乎。
“我们去问问她。”
杨晴的脸忽然变得很难看,她用力甩了甩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