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也笑了笑,“是不是花钱买的女人都会令人舒服点,不花钱的就会令人难受?”
狗头铡点点头,笑意不变,“不花钱的女人,我是不会接受邀请的。”
远方那几个小媳妇依稀在向他们招手,一双双莲藕般嫩手勾魂般勾着。
半斤指了指她们,“她们是不是在找你?”
“我不认识她们。”狗头铡的神情显得很无奈。
半斤点点头,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应该见一见她们?”
狗头铡摇头。
他转过身,摆了摆手。
十几名官差忽然掠了过来,狗头铡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走向路道,走向长街。
几个娇媳妇盯着半斤,嘻嘻的笑着。
半斤也笑了笑,也没有看这些人一眼。
地上的三角飞镖犹在,每个人都已走了,十几名官差跟着狗头铡缓缓走向长街。
半斤也跟着走向长街。
小蝶盯着他们离去,不免有些寂寞、孤独。
几个小媳妇已向无生摆摆手,嫩藕般的手臂欢快摇摆着,仿佛是向情郎挥舞。
小蝶看了看无生,“她们是不是想要你过去?”
无生不语。
他将小蝶扶坐在牛背上,自己就缓缓走向前方。
小蝶不由看了看后面,这里毕竟发生过自己的故事。
她竟看到那几个小媳妇跟着自己,一直跟着,嘻嘻的笑着,嘻嘻的在后面戏耍着。
“她们在后面跟着我们。”
无生不语。
“她们是什么人?”
无生不语。
“她们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无生不语。
小蝶忽然盯着苍穹,轻轻许愿,“神呀,请您降下福趾,让这尊石像说说话,否则我就要活活闷晕过去了。”
许愿的人说话,都是默念,她却说出声音。
“我们就这样牵着牛,慢慢的走向东海?”
无生不语。
“她们是不是就这样跟着我们去东海?”
无生不语。
“穷山恶水的,你是不是很担心什么?”
无生不语。
小蝶不语。
她忽然凝视着画卷,摇了摇头。
她已在替杨晴以往日子是怎么过的,这种不说话的日子,岂非令很多女人苦闷?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走着,石像绝不会累的,也不懂得什么叫累。
他也一样。
后面几个小媳妇就不同了,她们仿佛已受不了了。
嘻嘻的笑意已消失,走路的姿态也不再那么好看,有的已撑着腰,在努力喘息着。
她们显然很不舒服。
小蝶已替她们处境暗暗叫苦,她们的确很苦,有的已在咬牙。
“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小蝶痴痴的笑着。
无生点头。
却没有停下,一直走着,走的并不快,一步也没有停下。
后面一个小媳妇忽然倒下,却又挣扎着站起,继续走着,这种日子,实在令人厌恶。
其实她们若当成是逛街,那就不同了,说不定会将躯体上所有潜力都激发出来。
小蝶忽然伸长脖子,痴痴的笑着,她的笑意很贼,也很神秘,“后面有个小媳妇倒下了,不行了,你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她们?”
无生不语。
他石像般走向路边那家茶铺,牛轻轻伏倒在地上,剧烈喘息着。
无生将小蝶扶下,要了两碗碧螺春。
小蝶喝着茶,目光却盯着不远处那几个小媳妇。
那几个小媳妇却瞧着那头牛,老板提了一桶水给牛,牛头恨不得插进木桶里去喝水。
这才叫牛饮。
酒桌上很多人喝酒也叫牛饮,可是跟这真正的牛饮一比,还是有区别的。
木桶已被喝个底朝天,牛眼却依然直愣愣盯着木桶,仿佛还未得到满足,它的兴致并没有一丝消退。
老板苦笑,又提了一桶过去,牛依然牛饮着。
尾巴却在不停打着屁股,几只牛蝇围着牛屁股乱飞、乱撞。
那几个小媳妇脸色变得急躁而苦恼,倚着枯树,迎着柔风抖动衣襟。
她们一个比一个疲倦,一个比一个无力。
小蝶笑着伸了伸懒腰,才将碗放下。
“我们要不要去关心一下她们?”小蝶嬉笑着,“她们看起来好像很可怜?”
无生不语。
他将牛缓缓牵了过来,牛嘴里草料犹在咀嚼。
他们又开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