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姑奶奶要点什么?”
“自己看着办。”
另一个小媳妇痴痴的笑着,“有你这么叫菜的吗?”
“那怎么叫?”
“报上菜名,先上四鲜果,四蜜饯,鲜果要苹果、。”
最后那个小媳妇轻轻拍拍桌子,“这里不是长安大街,这里是避风客栈,只是避避风而已。”
她忽然向老板笑笑,“随意,有好吃的尽管拿出来就好了。”
老板揉揉眼,陪笑着点头。
红衣小媳妇伏在桌上,盯着满是油腻的窗户,目光显得懒散而无力。
绿衣小媳妇托着腮,盯着屋外,神情却极为厌恶。
白衣小媳妇痴痴笑着,“你们是不是已要疯了?”
那两个小媳妇没有一点反应,仿佛真的已疯了。
这样跟着无生,实在很疲倦。
白衣小媳妇拍了拍绿衣小媳妇,“你是不是厌烦了?想回去了?”
绿衣小媳妇吐出口气,“才没有呢。”
她忽然拍了拍胸膛,柔笑一声,“天大地大,我走哪都一样,才不想那个臭地方。”
她竟已不打自招了。
白衣小媳妇与红衣小媳妇痴痴的笑个没完,“你真的不害臊。”
绿衣小媳妇忽然捂住嘴,用头不停的撞着桌子,似已在懊悔着。
老板听到桌子的碰撞声,匆匆走了出来,将几小碟菜、一瓶酒、几个包子放到桌上,陪笑着,“这位是。”
这里的一切已陪了他很小半辈子,无论是一砖一瓦出了什么事,都会令他心疼不已。
白衣小媳妇笑了笑,“她没病,她喜欢这样,我们都习惯了。”
老板点点头,走了出去。
他只希望不要在撞了,那张桌子并不是铁的,经不起她这样撞。
这里过来的人并不多,奇怪的人也不少,像这么奇怪的却更少了。
春雨已停。
路道上一个人缓缓走了过来,老板很不愿意看他的脚。
雨后的泥泞实在令人厌恶不已。
他握住铁锹,将门槛上泥块铲掉,重重的抛到屋后面。
这人走了进来,脚上没有泥泞。
老板看了看他后面,这人赫然没有留下脚印。
他的脚竟没有沾到地面。
老板快速跟了进去,陪笑着,“大爷需要点什么?”
“随便。”他的手并不随便,出手就是一锭银子,五十两的银锭。
老板点点头。
老板跑了两趟,多烧了几道小菜,又端了两坛陈年女儿红。
这人点点头。
老板陪笑着走了出去,做在门口,盯着路道上。
他希望路道上再来几个人,这样子自己的日子要好受点。
绿衣小媳妇已不再撞桌子,正摸着脑袋,仿佛很痛苦。
白衣小媳妇看着不远处那张桌子,看着那个人,那人并没有看她一眼。
只是静静的喝着酒,吃着菜。
红衣小媳妇目光已盯着那人的脚,脚上没有泥泞,她显然已知道这人的轻功很不错。
她的手忽然一挥,手里的竹筷忽然到了那个人手里。
那人将筷子缓缓放下,盯着红衣小媳妇,“我知道你,你是秋横绿。”
他笑了笑,指了指绿衣小媳妇,“她是卢沉红。”
他最后指了指白衣小媳妇,“你是林月白。”
白衣小媳妇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盯着那个人,“我也知道你,你是了无痕。”
秋横绿眨了眨眼,她忽然盯着了无痕,“你居然也过来了?”
了无痕笑了笑,“连你们塞外三娘子都过来,我为什么还不过来。”
“你也是为了无生?”
“是的,我本就想要杀他。”
林月白冷笑,笑声讥诮、轻蔑而冷淡,“你要杀他?”
了无痕仿佛没有看见,碗中酒一饮而尽,缓缓又倒上,他的动作很慢,并不急躁。
“你想要在这里等他?”
了无痕点头。
“也知道他已离开长安街?”
了无痕点头。
“你好像知道的并不少。”
“是的,至少你们知道的,我绝不会不知道。”
“你想怎么样?”
“你们是女人,所以。”
他的话并未说完,又去喝酒,他很爱喝酒。
林月白冷笑着,“所以怎么样?”
“让你们了。”
“让我们先来?”
了无痕摇头,“让你们先走,不要跟着无生受罪,还是早点回塞外,放马牧羊,那岂非是一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