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你当真我不敢杀你?”
“你为什么出了手,却说屡屡相让,你是不是真的怕跟我交手?”
飞毛腿的眼角不停跳动,冷冷盯着无生。
七八把短刀忽然扑向无生,刀光闪动间,已直逼眉睫。
无生咬牙,纵身掠起。
刀光飘过,三把刀忽然倒下,三把刀脑袋上斜斜的插着羽毛,雪白的羽毛。
无生忽然倒下,躯体上又多了三处伤口,血淋淋的伤口。
一个身轻如燕,貌美如花的女人,忽然到了无生跟前。
“是你?”
上官飞燕笑了笑,笑意里带着七分愧疚、三分怜惜,“是我,可惜我来的晚了点。”
剩下的四把刀忽然不动了。
他们都直愣愣瞧着飘动的羽毛,毒毒的笑意已凝结。
她轻轻将无生扶起,另一只手却紧紧握住剑柄。
四把刀从四个角落击出,四个令人无法想到的地方,一把刀急削上官飞燕的下盘,一把刀急戳她的左颈,一把刀急削无生的后脑,一把刀却已离手,飘向无生。
剑出鞘。
剑光惊虹般飘出,一把刀跌落,一把刀被她一脚踢飞。
她的剑也被踢飞,没有人能形容那一脚有多快,剑光一闪,消失不见。
她的背脊也挨了一刀。
最后一把刀却被无生一把抓住,活活的扭断。
上官飞燕冷冷瞧了瞧飞毛腿,“你是飞毛腿?”
飞毛腿点点头,笑了笑。
“你是毒教的?”
飞毛腿笑意不变,又指了指背脊上那把刀,“那把刀是有毒的,你活不长了。”
无生忽然拔出那把刀,鲜血飞溅,血淋淋的鲜血却变得发黄。
果然是有毒的,而且是剧毒。
“什么毒?”
“五毒,中了毒教五毒的人,不出半个时辰还不死的,那就真的是怪事了。”飞毛腿冷冷笑了笑,笑的又毒又狠。
上官飞燕也笑了笑,凝视着无生,“想不到,我想帮你一下,却发现自己实在远远帮不了多少。”
无生点头,“你又何必过来冒险?”
上官飞燕嫣然一笑,“我高兴受伤,我高兴为了你死。”
无生点头,挣扎着转过身,面对飞毛腿,“现在就剩下你一人了,你为什么不过来?”
飞毛腿停在不远处,他的神情变得奇特而僵硬。
上官飞燕的躯体已不稳,“他是个孬种,也是个懦夫。”
飞毛腿眼角又已跳动,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他很想出手,却没有把握能杀了无生,一丝也没有。
上官飞燕凝视着无生躯体上的伤口,心中痛苦更深,“我还想问你一句。”
“你问。”
他挣扎挺立着,努力将上官飞燕扶住,“你可以慢慢说,我并不是个急性子。”
上官飞燕苦笑,“你真的不恨我了?若不是我刺出的那一剑,你也不会落得如此。”
无生喘息着点点头。
上官飞燕笑了。
“若不是你刚刚刺出那一剑,我这小命就死翘翘了。”
上官飞燕又笑了,“你看起来像个石头,摸起来像个怪物,说起来却像个。”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笑意忽然变得无力,她的人也变得没有一丝活力。
无生不语。
他已无法言语,面对即将死去的女人,该说点什么?
是关切的话?还是鼓舞的话?也许静静的凝视着最好,这样既不会令她疲倦,也不会令她心生厌恶。
不远处的飞毛腿,赫赫有名的一代魔教护教法王,赫赫有名的一代毒教长老,竟已变得是呆子,他呆呆的呆在那里,似已变成是木头。
木头是不会动的,他也是。
无生凝视着上官飞燕,“我像个什么?”
她努力挤出笑意,“我忘了。”
“你还想说点什么?”
“我。”
这个字是她人生之中说出最后的一个字。
无生柔柔将她抱住,她的嘴角已沁出笑意,笑得说不出的满足、幸福。
尸骨慢慢的变冷,无生并没有放开手。
“这个女人已死了。”飞毛腿忽然冷冷的笑了笑。
“是的。”
“你抱着也无济于事,因为死人绝不会感觉到你对她的好。”
“是的。”他的手并没有放开。
“死人也不会开口说话。”
“是的。”
“你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事要做。”
“我有什么事要做?”
“你可以去找小蝶,她还活着,她一定很需要你关心。”
无生不语。
“死人并不需要关心,因为关心也无用,活人才需要关心。”他依然笑着,笑得冷漠而无情,冷漠、无情如一条野兽,没有一丝情感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