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干瘦、额骨高耸的中年人,掌中一根软鞭,软软垂下。
他冷冷的盯着月下花,冷冷的说着,“你是来杀人,并不是来赏花的。”
月下花点头。
“你为什么没有杀了这人。”
“我是来杀人的,可是对于这个人,你们还是另请高明,我杀不了。”
月下花将怀里十几张私札丢到地上,忽然纵身一跃,凌空一翻,已消失在月色下。
幽灵般消失不见。
这人扬鞭大喝,片片落叶飘飘,落到大地上。
后面十几个人之中,一个光头慢慢的走了过来,“这种人绝不会轻易死去。”
鞭子轻轻落下,人轻轻点头。
光头凝视着无生,淡淡的说着,“所以想要杀了他,就应该我们自己动手。”
这人点点头,“没错,月下花翻脸,简直比放屁还要快。”
“可是我们没有把握杀了无生。”
这人摸了摸手,忽然盯着无生看了看,才接着说,“我们这么多人,居然没有把握?”
光头点头,“是的,我们之中,没人有把握躲过那杆枪。”
“他的枪难不成闹鬼不能?”
光头垂下头,等到这人的气消了,才说着,“他的枪比闹鬼更苦怕。”
“我们一丝把握也没有?”
光头点头,他忽然挥了挥手,后面两个人忽然有了变化,他们之间仿佛也有种秘密的沟通法子。
两个人忽然抽刀,将刀高高扬起,扑向无生,高呼着,“拿命来。”
光头垂下头,因为他已知道结局是什么。
他让他们过去,只不过令他们老大知道里面的厉害。
两人高呼着扬刀下劈,劈得方向正是无生的脑袋,劈得力道很猛,方向的也很准确,这一招显然用的很熟练。
死在这一招下的人,没有百十来个,也有七八十个,这并不是夸张。
无生没有动,就站在那里,石像般给他们劈。
他仿佛很乐意接受那一刀。
刀下劈,两个人忽然怔住,脸色忽然变了。
他们看见了一件极为神秘而又可怕的事。
他们两人的手里赫然握住刀柄,没有刀锋,刀锋已到了别人的手里。
这一招实在没有看到,无生将他们掌中刀锋捏断,他们竟没有一丝觉察到。
两人就这样站在无生跟前,一动不动的站着,满脸不信、惊讶、恐惧之色。
无生指了指后面那条小径,忽然说着,“你们可以走了。”
这两人点头,却盯着无生手里的断刀,然后离去,经过无生边上的时候,无生忽然又说着,“下次来杀我,最好找把好刀。”
他们仿佛没有听到,走出七尺的时候,忽然尖叫着狂奔着掠向前方。
光头叹息,不语。
边上额骨高耸的人,一看便是十几个人当中的首领。
现在此时好像变得很不耐烦,又好像变得很窝囊,却无处宣泄心里的怨气,他的脸竟已被气黄了。
光头忽然盯着无生,慢慢走了过去,冷冷的说着,“我们首领说了,你可以走了。”
无生不语。
光头冷冷的笑了笑,“你们运气很好,正巧碰到首领心情不错,所以绝不会跟你计较。”
无生不语。
“这是你们的造化,祖上显灵了。”光头笑的尖削而冷酷,“现在还不快去跟首领叩个谢。”
无生不语。
他果然走了过去,缓缓靠近,盯着、戳着首领,不语。
不语却足以令人心生压力。
首领额角已沁出冷汗,缓缓说着,“你就是枪神无生?”
无生点头。
“你很能耐,身手很不错,好像有点意思。”
无生不语。
首领笑了笑,“人为才死,鸟为食亡,一个男人出来走动,无非为了两样,名与利。”
无生不语。
首领笑的有点勉强,“现在你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名利双收的机会。”首领轻轻的笑了笑,“现在你的机会很不错。”
无生不语。
湖衣姬已暗暗发笑,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笨蛋在说着笨话。
无生绝不是爱钱的那种人,绝不会因为名利而有所改变,这个猪头居然想要用名利来打动无生?
首领笑意不变,“只要你投入上杉谦信旗下,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无生不语,他忽然出手将首领一把提了起来,然后用力丢向远方。
湖衣姬苦笑。
这人有时候很不讲理,做起事来很粗暴,可是这种样子,却很吸引女人。
十几个人忽然触及刀柄,却没有一个愿意出手。
光头远远的站着,微微笑着,他仿佛没有一丝反对,也没有一丝怨恨。
无生忽然走过去,盯着光头,“你们是上杉谦信的人?”
光头点头,微笑。
“你们现在是不是正赶往上面?”
“是的,正赶往上面去跟他会合,然后商量怎样出兵。”
“你们的时间好像很空。”
光头微笑不语。
多年的生死边缘挣扎,教会他一个道理,面对陌生而可怕的人,能说话的时候,要少说,能少说的时候,尽量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