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什么人都一样,都可以去杀,就算是武田信玄,也是一样的。”
“你口气好大。”湖衣姬依然笑着,她笑着凝视他们掌中剑,“你们一共有七口剑?”
这人嘴角肌肉忽然绷紧,因过度愤怒而骤然抽紧,“现在已剩下三口剑。”
边上的一人突然跟着说,“不是的,只有两口剑。”
“是的,的确只有两口剑。”
他们已不承认逃走的那口剑是青叶中人,这是他们的耻辱,他们绝不允许耻辱出现在身上。
“很好,你们很有尊严,所以你们可以走了。”无生盯着这两个人,淡淡的说着。
“我们不能走,因为杀人任务还没有做完。”
“那好,你们来杀我,我等你。”
落叶萧萧,冷风中寒意更冷、更浓。
“现在我们不会去杀你,求我们也不行。”一人冷冷笑着,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湖衣姬柔柔的笑了笑,“你们为什么不来杀我们?”
“我们并没有得到酬金的全部,所以不能杀了你,就算是求我们,也不行。”
“你们收了什么人的酬金?”
“告诉你也没关系。”这人冷冷笑了笑,“是上杉谦信,他想要除去你们,付了一千两银子买你们的命。”
湖衣姬垂下头,不语,嘴角鲜血飘零更多,可是她依然在笑着。
无生柔柔将她抱住,急点伤口边缘几处大穴,鲜血流出变得缓慢。
她的脸依然是苍白的,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危险还在,并未远离,她时刻都会倒下,死去。
湖衣姬柔柔凝视无生,柔柔笑着,“想不到我居然能。”
不远处一人冷冷笑了笑,这人左手握剑,剑尖斜指苍穹,“这是天意,注定你死在这里。”
另一人也是冷笑的,却是右手握剑,剑尖朝西,“没错,你的性命注定要归西。”
湖衣姬苦笑。
她凝视着无生,并没有说话,她的话已从眼眸里现了出来。
她想说的话,并不是那两人所说的,面对死亡,并不足以令她惧怕,令她想不到的是自己到了生命尽头,还有男人能对她如此之好。
这不仅仅是一种欢愉、喜悦,也是一种安慰、鼓舞。
得到这种安慰、鼓舞的女人,没有理由不笑一笑的,湖衣姬也不例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还是死不掉的。”无生轻抚着她的躯体,又接着说,“我是枪神,你的愿望没有实现之前,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去。”
湖衣姬微笑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之色。
无生将湖衣姬柔柔抱起,走向林木深处,那两口剑仿佛已受不了了。
“你们是不是还不愿出手杀我们?”
两口剑咬牙,不语。
无生石像般停靠在他们不远处,“看起来你们并不愿杀我们。”
两口剑不语,相互看了看,依然没有动手。
“你们的胆子其实并没有想象中要大,其实你们也很怕死,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们要比女人要好点,至少没有逃走,但你们的运气却比女人坏的多。”
“我们运气怎么坏了?”
“你们的霉运很快要来了。”无生名字盯着、戳着他们的后面,不再说话。
“什么霉运?”两口剑的眼中已现出惧怕之色,“我们会有什么霉运?”
无生不语。
湖衣姬笑了笑,“枪神绝不会骗你的,他没有骗人的必要。”
两人不语,额角已沁出冷汗。
“他从未骗过别人,无论是什么人都一样。”湖衣姬笑的更柔,也更无力。
她凝视着无生,笑意变得更浓。
无生盯着那两个人,“你们还未看到霉运在哪里?”
两人不语,握剑的手已不稳,他们也许已找到了,却不敢、也不愿承认。
“你们为什么不回头看看?”
“我们为什么要回过头看看,我们回过头,你杀我们岂非很容易?”他们始终没有回过头去看。
湖衣姬又笑了,“看起来你们疑心病很重。”
两口剑不语,手臂上青筋不停抽动,仿佛已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有疑心病并不是坏事,但是。”湖衣姬轻轻咳了咳,又接着说,“但是疑心病太重了,就难免要倒霉了。”
“我们不会倒霉的。”这人说话的时候,嘴角已瓢了,他自己也没有一丝把握,“该倒霉的是你们。”
湖衣姬柔柔笑了笑,看了看自己伤口,又看了看无生躯体,才缓缓说着,“你回过头去看看,就知道我们有没有骗你了。”
这人缓缓转过身,然后就看到一道刀光闪过。
两人骤然间倒下,烂泥般软软滑落至大地上。
冰冷的刀锋,冰冷的人,冷冷的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笑着,并未笑出声音。
他已不必笑出声音,因为这样已很好了,足以令人胆寒、心寒。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戳着这人的手,这人的刀。
苍白的手,漆黑的刀。
这人的眼睛也在盯着无生,盯着无生的手,无生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