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刻在骨子里的那种习惯,生前都没能改,何况乎死后。
不过既然说到了这里,陆聃便问了一个想不通的问题。
“其余王朝,下官见上官,皆要跪拜,君见臣
也要跪拜,避讳之事极多。而景炀王朝却不同,臣不跪君,下不跪上,皆以官职称呼。难道……难道就不怕皇权的至高无上的被动摇吗?”
刘景浊闻言便是一笑,“我年幼时的蒙学先生被我气走之前,曾说,不管哪朝哪代的书院,只要受朝廷节制,就难免要去把人分做三六九等。但景炀王朝不愿如此,只一件事就能看得出,景炀王朝铁律,教书先生只可释义,不可由着自己去解读某位先贤诗篇。也正是如此,九洲十大王朝,唯独景炀王朝动不动有读书人长篇大论咒骂皇帝。我爹当皇帝的时候,御史大夫动不动就带着干粮蹲在宫门口,一骂就是好几天。我爹还得派太医伺候者,生怕老御史把自个儿气走了。”
陆聃点了点头,轻声道:“就是一句话,皇帝没觉得自己至高无上,当官的自然就不敢觉得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刘景浊点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皇帝毕竟是皇帝,特权还是不少的。”
话锋一转,刘景浊赶紧解释道:“千万别觉得我在暗指什么啊!”
陆聃哈哈一笑。
刘景浊是生怕陆聃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觉得人皇毕竟是人皇,特权也是不少的。
阿祖尔皱眉道:“说点儿正事儿行不行?”
刘景浊笑着点头:“盯着陈家吧,要隐蔽,但不能让人发现不了。”
两人同时点头,明白。
之后,外面一通哀嚎声音
,等楚廉搀扶着刘景浊的好侄子进门,堂堂太子,鼻青脸肿的。
刘景浊瞥了一眼,淡然道:“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爹也不敢这么说话,从前不敢,现在更不敢。”
赵焱委屈道:“我就是嘴上胡说,又不是真这么想。”
刘景浊转过头,沉声道:“要是没被楚廉打断,就不是挨几拳头这么简单了。同理,要是没有那番话,只是看着人家阿祖尔流哈喇子的话,我也懒得管你,说不定你还反倒能逗阿祖尔开心。”
赵焱啊了一声,满脸疑惑。
刘景浊笑道:“你跟你爹比,差远了。但千万千万别学你大伯啊!”
余恬……刘景浊都不知道怎么说他,简直是读书读傻了,脾气贼大,对于某些事还不动脑筋,弄得人家风苓都传信拒妖岛告状了。
刘景浊的建议是,去洛阳吧。
刘景浊缓缓起身,开口道:“走吧,带你们逛一逛。”
赵焱含糊不清道:“去哪儿啊?”
刘景浊冷冷开口:“不是喜欢看美人吗?带你去看美人啊!”
刘景浊前脚出门,楚廉看了一眼赵焱,无奈道:“你啊!一点儿都不了解师父。”
赵焱呵呵一笑,白眼道:“我出生时见过他,六七岁时又见了,之后就没了。二伯在太皇太后没了之后,绝不会轻易进长安,所以我对于二伯的了解,仅限于爹娘跟传说。”
楚廉了然,原来如此!
也是,师父十二岁起就不在长安,十九岁不到第
一次离开中土,这拒妖岛可能是师傅二十年来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了。
之前楚廉也在想,难道师傅就不恋家吗?
直到大师姐上场之前说了一句话,“咱们的师父很讨厌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弹,再好的地方待个两三年就会烦躁。”